张闻是一家餐馆的帮工。
他平日里的工作就是餐馆进货的时候帮忙卸货,平时打扫一下餐馆里的卫生。
餐馆的老板姓钱,平时都是让张闻喊他钱叔。
钱叔为人和善,对餐馆的员工都十分宽容。
即使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他也没克扣过员工的工资。
钱叔还有一个儿子,叫钱明望,年纪跟张闻差不多大。
但是钱叔老婆死的早,怕后妈对儿子不好,他也没再续娶。
但早年钱叔忙于工作,忽略了儿子教育,又加上觉得亏欠儿子,反而养成了他无法无天到处惹事的性格。
相比于钱叔的和善,钱明望对他们这些员工的态度就差很多。
但大家都看在钱叔的份上一直忍让,背地里却总是惋惜为什么钱叔那么好的人会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他们一致认为钱明望就是钱叔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末世的时候,正好是餐馆员工一月一次的聚餐。
钱明望在那天破天荒的也过来了。
末世开始的时候,餐馆里也有两个员工变异了。
因为餐馆还没关门,因此游荡在外边的怪物也蜂拥而至。
钱叔为了儿子和员工们,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在最后一刻将门给关上了。
可他自己却被怪物拖走啃食。
活下来的人在餐馆待了三天。
直到官方发出了消息,张闻和其余还活着的四个员工才带着钱明望一同前往安全区。
虽然餐馆里的食物不少,可大多都是生肉和蔬菜,他们根本无法带上存放。
因此一路上他们的物资也很紧缺。
基于钱叔的恩情,张闻便和其他四个员工商量着将食物多分一点给钱明望。
将他带到安全区也算是报答了钱叔的恩情。
可钱明望却在一次躲避怪物的时候,将一个员工推出去垫背。
经此一事后,剩余的三个员工一直积攒的不满全都爆发了。
可面对员工们的指责,钱明望却理直气壮。
“你们都是我爸救的,你们就是欠我爸一条命,我作为的爸的儿子,让你们还一条命怎么了?”
这话让员工们怒不可遏,当即就决定不管他了。
但是张闻之前承过钱叔的恩情,在他快要被饿死的时候,是钱叔给了他一口饭吃。
后来也是见他实在困难,又收留了当时因受伤而无法找到工作的他。
所以张闻留下来了,就此和其余三个员工分道扬镳。
原来张闻想,多照顾照顾钱明望,也算还了钱叔的恩情。
可他低估了钱明望混不吝的性子。
要不是遇上了游黎的车队,他估计自己要不是受不了钱明望的刁难离开,要不就是被钱明望拉出来垫背。
此时面对钱明望的发难,他已经身心俱疲。
对于钱明望的旧事重提,张闻沉默了一会,才妥协开口。
“我把食物都给你,就算是还了钱叔最后的恩情。”
钱闻望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
“一点吃的就想抵我爸一条命?你想得美!”
他不依不饶,声音又放大了些,“诸位看看,这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爸收留他,他那条腿早就废了,那还有现在的壮实。”
“不懂知恩图报的狗东西,白瞎了我爸对你那么好!”
张闻忍无可忍的打断了钱明望的谩骂,“那你想怎么样?”
钱明望冷哼一声,“你怎么着也得照顾我个两三年吧?我爸收留了你可不止两年。”
“钱叔是收留了我,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闻反驳道。
“就凭我是我爸的亲儿子。”
张闻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嗤笑一声,“之前也没见你把钱叔当爸。”
钱明望对待自己的父亲可比对他们这些外人更加恶劣。
就算钱叔因为劳累过度住院,他也只是来看了一眼,还是来要钱的。
其余时间,根本找不到人。
钱明望还想再骂。
张闻此时已经不想再跟他辩驳,将自己背包里的吃的都拿出来塞到钱明望的手里。
“都给你了,别再来找我!”
说是全部的食物,其实也只有一块饼干、一小包面包和一根火腿肠。
钱明望看了眼,不依不饶,“你这点东西,当打发叫花子呢!”
张闻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你别忘了,之前分物资的时候,你都是拿多的那份,这几天你也不节制,都是我给你垫着的。”
“这是你应该做的!”
钱明望指着张闻的鼻子,“要不是你的脏手,我怎么会吐?你就是贱命一条,我爸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
“钱明望,你别太过分了!”
张闻拳头紧握,额角的青筋也猛然暴起。
“干什么呢这是?”
周子朗忽然出现在人群之后,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散开,给周子朗让出了一条路。
刚刚给张闻说话的大婶出声解释,“小兄弟,不是我们要闹,是那个姓钱的。”
她指着钱明望,面上一阵紧张,生怕自己被牵连了。
毕竟她刚刚还掺和了一下。
周子朗顺着大婶的手指看去,眉头一挑。
刚才他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对于这种幸存者的纠纷,游黎一向不会去管的。
只要不影响整个车队的秩序,他们都选择无视。
可这个叫钱明望的人,有好几次在停车的时候都往柳熙熙和白露跟前凑。
话里话外都是想勾搭姑娘们,让她们接济。
但碍于他一直没挑明,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好突然发难,才一直拖着。
否则会影响游黎小队对整个车队的威信。
违反了规定就会被驱逐和灭杀,这样的认知才会让他们安安分分的遵守游黎定制下来的规则。
若是没有违反却同样被驱逐,那车队里的幸存者就会人心惶惶。
既然是无差别驱逐,那是不是代表有一天他们也会被随意放弃?
那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遵守别人定制的规则?
这就是人心。
现在钱明望主动挑事,是不是代表可以处理这人了?
于是周子朗上前几步,“不是跟你们说过车队不允许发生冲突吗?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钱明望不服气被一个毛头小子管束,可碍于周子朗的实力,他还是不得不低头。
“我可没有挑事,我只是告诉某些人,不要忘恩负义。”
钱明望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