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病毒的消失，一直没动静的《万物灵纪》也有了反应。
在系统提示音消失后，它便从游黎的识海中飘了出来。
而上边所出现的地图，显示的目的地就在他们附近。
很明显，是那朵五彩斑斓的花。
在灵纪出现的时候，那朵花也慢慢飘了下来。
神芽看了游黎一眼，在他的鼓励下，抬脚往那朵花走去。
在触碰到那朵花的时候，神芽的脑海中忽然多了很多记忆。
有飞鸟与苍穹，有小鹿与山川，有游鱼与江河。
他们好像被按下的暂停键，直到神芽的身影出现在其中才重新动了起来。
它们对神芽有着无尽的亲昵，似乎是在倾诉自己等待的时间有多长。
神芽感受着万物，感受着涌入体内的力量。
仿佛她就是这万物的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消失，神芽也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颜色又浅了些，看起来更透彻了。
当直视那双眼睛的时候，明望甚至能从其中看到一丝神性。
睁开眼后的神芽左看看右看看，却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差评！居然没长大。
神芽失望极了。
游黎看得好笑，“就这么想长大？”
神芽撇撇嘴，“我才不要当小豆丁。”
她哒哒地跑了回来，灵纪也正好落在游黎的手上。
游黎顺势将孩子抱了起来，让她能够一起看到。
神芽探头看去，只见之前还空白着的第二页上已经浮现出了图案。
正是那朵花的样子。
“万物？”
神芽看到了图案底下的注释。
原来这朵花叫万物吗？
怪不得她刚刚看到的东西那么多。
神芽又翻到了前边，发现第一页的泉水也有了注释。
“新生？”
这些名字怎么都这么……有神性。
对，有神性。
神芽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了。
仅仅两张碎片都给了她一种囊括世间的感觉，不知道之后的碎片会怎么样。
神芽忽然更期待了。
“芽芽的身份还真是……”
明望忽然开口，可话说到一半他又笑着摇摇头。
“什么呀？”
神芽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说话说一半的人，吃饭是要被噎到的。
明望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只是觉得芽芽你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真的？”
神芽半信半疑。
“毕竟这些东西我也没见过，若让我真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是为难我。”
明望耸耸肩。
“好吧。”
神芽暂时信了他。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连忙低头去找顾芜的尸体。
却发现原本放着顾芜尸体的地方空空如也。
“已经处理掉了。”
游黎道。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小盒子，“在里边装着呢，到时候和仓库里的一起带回去。”
“啊……”
神芽显而易见地失望。
她还想用自己新得的力量试试能不能将顾芜救活。
明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顾芜灵魂离体后就已经消散，就算你修复好了她的尸身也找不回她的魂魄。”
神芽闻言，彻底断了念想。
“为什么灵魂会消散呢？”
她问道。
“我也不知，这世界上无法令魂魄停留，但去了哪里又如何会有新生命诞生，这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明望道。
在他看来，阴阳轮回才是正确的。
人死后的灵魂也该有鬼差来指引前往地府。
而不是一离开身体后就消散无踪。
“之前你不是说，那些晶核里边是残魂吗？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游黎分析道。
“按你的说话，若是地府封闭了或者消失了，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后果？”
明望闻言，如福灵心至。
“你说得对，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也许末世的到来，导致了这样的现象。
只要末世结束了，世界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总会知道的。”
游黎倒是没有太过纠结此事。
他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不久，那边仓库搬运物资的队伍也回来了。
孟茹走上前和游黎打了声招呼。
没看到顾芜的身影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孟茹余光瞥到了一个小盒子，上边还放着顾芜身上一直带着的那枚徽章。
想起她出发前顾芜跟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像是在诀别的话，孟茹的不安被放大了不少。
“顾芜呢？她出去了吗？”
孟茹没忍住问了出来。
神芽几人都沉默了一会。
“孟姐姐，顾姐姐她已经不在了。”
神芽轻声道。
即便心里有所准备，孟茹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炸了一下。
“她……”
明明就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了呀。
明明这也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啊。
不然为什么她要坚持那么久？
一个多月来的日日夜夜，多少次绝望都熬过去了。
为什么要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却长眠于此了呢？
她无法理解，后来的姜稚初也无法理解。
这处角落里的沉默，和山洞中其他地方的喜气洋洋格格不入与。
你瞧，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能安全回家。
只有顾芜……只有她在经历了绝望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后又被掐灭。
神芽不知道顾芜灵魂消散之前想的是什么。
她还疼吗？她有不甘吗？
她看见了自己的爱人吗？
她走的时候是哭着还是笑着？
她会觉得自己是英雄吗？
顾芜的死，无声无息。
她的壮烈，只有三个观众能够见证。
孟茹弯腰将顾芜的骨灰拾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游先生，我们现在启程回去吗？”
她问道。
“嗯，该回去了。”
游黎点头。
孟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后她便带着姜稚初走了。
在两人走后，神芽因为获得新力量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在她得到的记忆中，像这样的病毒，并不止这一处。
也许像孟茹这样的人只是少数，但那些病毒带来的悲剧一定不在少数。
神芽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似乎有无形的大石压着她，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有爸爸在，爸爸会一直陪着芽芽的。”
游黎轻轻拍打着神芽的背，“不用担心，无论怎么样，爸爸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芽芽，叔也是。”
明望说得十分认真。
刚赶回来的小伙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纷纷开口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芽芽，我们都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阿厌都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