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莫离才躺下,季修阳就钻进了被子,在她转身之前,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腿……
莫离才想骂他精虫上脑,那大手却慢慢地移上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他在动吗?”
“现在没有!”
“那他什么时候动?”
“这个要看他的心情,可能好长时间不用,也可能马上就会动!你可以听听他的动静!”
“怎么听?”
“当然是用耳朵听啦!把耳朵贴上来听!”
莫离没好气地呛声,季修阳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把头附了上去……
“好像有水流的声音,咕噜咕噜的,是他吗?”
“不知道,大概是肠子在蠕动吧!”
“谁的肠子?”
“我的!”
……
“他动了!”
“他动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季修阳和莫离齐声惊呼……
莫离尴尬地闭上嘴,季修阳则继续趴着,耐心等待着下一次胎动……
“他每天都会这样动吗?”
“嗯!”
“那你会不会觉得疼?”
“会不舒服,但是不会疼!”
“医生要你保持好心情,你平时心情不好吗?他才会动得多!”
莫离撇撇嘴,腹诽道:“我倒想心情好呢!可是你整天阴晴不定地膈应人啊!”
“从现在开始,必须每天保持好心情!”
“嗯!”
“你没有话要说嘛?”
“有,季修阳,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
“你应该还是比较希望是男孩吧!都说男人都喜欢男孩儿!”
“我无所谓!”
“切,又无所谓!你从来没听过胎儿的心跳吗?”
“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噢!”
“你觉得胎动很奇怪吗?”
“嗯!”
“真是少见多怪!一个宝宝的胎动你都觉得神奇,这要是在五年前,我怀着青青和阳阳的时候,你该吃惊什么样子了!他们两个啊,在我肚子里就跟打架一样的,有时候是一团,有时候上面一个下面一个,有时候一边一个,我被他们折腾得饭吃下去就吐出来,然后再吃再吐,没办法,那时候我太瘦,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一直怕他们营养不良,还好,他们平安出生了,而且还长得这么好!”
“你一个人,很不容易!”
“啊呦,容不容易的都过来了!我这个人,一开口就刹不住,好了,宝宝肯定也睡了,不早了,睡吧!”
分开各自睡好,季修阳从身后温柔地搂了上来,莫离刚想挣扎……
“别动,这样,你睡得比较安稳些!”
“额?我自己睡不安稳吗?”
“不安稳!”
“啊!难道我会说梦话?”
“不说!”
“那是什么?”
“打呼、磨牙!”
“怎么可能,我跟孩子们一起睡,他们从来没说过我会打呼磨牙啊!”
“我乱说的,行了,睡吧!”
“你既然也会开玩笑了!”
“睡了!”
乖乖地缩在季修阳温暖的怀里,莫离舒服地就快进入梦乡,就连季修阳自己也几乎睡着了。
“季修阳,你不要对我太温柔,我怕一旦陷进去,就爬不出来!其实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怕疼、怕黑,更怕失去和……”
迷迷糊糊间,莫离的呢喃让季修阳的睡意全无,而怀里的人却在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睡着了!
下意识地移了下身子,给了她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耳边是莫离均匀的呼吸,思绪却早已经飞回到了六年前……
“修阳,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越好,我的负罪感就会越大!以后不管我怎么找你,你都不要管我了好不好?答应我,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管我!欠你的债太多,我怕我还不清,一辈子都还不清……”
苏蔓痛苦地嘶吼着,季修阳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了一般!
七年了,她俨然已经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即便她移情别恋,让他痛不欲生,他仍旧无法割舍!
然而他视如珍宝的女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弄得遍体鳞伤!
那个他是个画家,有苏蔓喜欢的仙风道骨,潇洒做派,却也是个抓不住的人。
常常才与苏蔓誓生誓死地缠绵月余,却又在一个清晨或是深夜消失不见,每每这时,苏蔓就会找到季修阳,扑进他的怀里……
迎接苏蔓和她无边无际的眼泪,成了季修阳那两年里,每隔数月便一定会承受的事。
直到有一天,苏蔓留话给他,说她要跟那个男人去浪迹天涯,于是没有再见,也没有不舍,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睡梦中,莫离翻了个身,面对着季修阳,继续睡。
地台微弱的灯光下,莫离小小的脸整个呈现在他面前,卷而长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头,还有那紧紧抿着的倔强小嘴……
对于这个女人,他原本是不在乎的,甚至连她的来历,他都懒得去查明,娶她,完全是为了让爷爷满意,给季家一个交代,就连那几次的缠绵也是无关爱的,只是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罢了!
可是现在,特别是今天,当他看到那个吐着泡泡的小影像时,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正在孕育的生命,是属于他季修阳的,那个活泼调皮的小生命身上也流淌着他的血液!
面前的女人是这样年轻,却又有着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坚强的内心,独自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个中艰难不言而喻!
她却能把两个孩子教得不错,还能够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实属不易!
是的,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虽然他的心里真的还容不下别的女人,可抛却爱情不说,作为他孩子的母亲,他的太太,他有必要对她有更多一些了解!
最起码的,他该知道她原本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有没有朋友,还有,孩子们那个在月亮上补洞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