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何吩咐？”
掌事公公急忙刹住脚步，恭敬地问道。云若染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掌事公公去厨房的时候，如果看见了小张子，就把他带过来吧。”
小张子？掌事公公眨眨眼睛，再看云若染的神色，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刚才她夸的是小张子，并不是自己，掌事公公的神色立马有些低落，有气无力地道：“是。”
随后便向厨房走去了。云若染不明就已地呆了呆，片刻后看向旁边一脸意味深长的君玉衡，问道：“掌事公公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君玉衡抬手摸摸云若染的头，眼神又往门口瞟了一眼，好笑地道，“许是他突然意识了什么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掌事公公怎么突然就对云若染这儿好，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呀，君玉衡内心默默地嘲笑了他一把。“哦……”云若染不懂君玉衡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笑脸，她缩了缩脖子，道，“你怎么了？”
“嗯？”
君玉衡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勾起嘴角，“没事，我也有些饿了，想吃饭了。”
“好吧，”云若染知道他这是随便乱想的理由，不过她也不打算追问，默默地给空杯子倒满了茶水，递给他，“那就先喝点茶水垫垫吧，应该快了。”
“嗯。”
君玉衡点点头，接过了刚轻啄了一口，掌事公公便带着一个小尾巴进来，两个人齐齐行礼道：“奴才参加皇上，参加染妃娘娘。”
“起来吧，”云若染看到君玉衡在这里，不好上前去扶他们，只得急急地道，“都快起来吧。”
“是。”
两个人站直了身体。君玉衡的视线往那个矮小的太监身上看去，打量了几圈，发现他的嘴唇正轻微抖着，他不由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小张子想起那天冬儿跟他说的话，已经尽最大力气地命令自己勇敢了，他恭敬地埋下头答道，“奴才叫作小张子。”
“小张子？”
君玉衡低低地重复了一声，看向云若染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对劲，云若染感受到了，连忙委屈地高声道：“你看我干什么，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
她还真是冤大了，明明是敬事房的总管偷懒，这下全怪在她身上了。君玉衡显然不相信，再次看着小张子问道：“染染说你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太监了，你有什么才能吗？”
小张子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下意识抬头望向云若染，见对方正笑靥如花地盯着他，他顿时心里涌上一股暖意，这些情绪仿佛给他的心注入了无穷的勇气，小张子的身子当即便不抖了，他埋头恭敬地道：“娘娘谬赞，小张子其实什么都不会。”
“现在不会可以慢慢学呀，”云若染笑嘻嘻地道，“以后就什么都会了！”
“娘娘……”小张子的眼眶霎时有些泛红，片刻后露出坚定不移的神色，说道，“是！小张子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小张子由于年龄较小，声音还带着些许的稚嫩，虽然他已经用了他觉得最沉重的嗓音，可是落在了云若染和君玉衡的耳朵里，就多了几分可爱。君玉衡无声地点点头，而云若染则饱含气势地回他道：“好，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奴婢参见皇上，参加染妃娘娘。”
云若染话音一落，冬儿便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和身后的人一同向他们行礼道。“都快起来吧，”云若染闻到食物的香味，不自觉地砸吧砸吧嘴巴，催促她们道，“快上菜吧，我和玉衡都饿了。”
君玉衡见她一脸馋猫的模样，觉得一天的疲倦都被消散了，宠溺地勾起了嘴角，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是。”
一群人动作麻利地把道道冒着热气的菜摆上了餐桌。“来，”云若染接过冬儿递过来的碗筷，想也没想便扭头想交给君玉衡，结果这才发现对方一直在默默地打量她，云若染眨眨眼睛，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君玉衡淡淡地笑着摇头，猝不及防地凑近了些，啄了她粉嫩的小脸一口，大手拿住碗筷，“现在你的脸上有我的吻了。”
“……”众宫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都低头隐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而云若染则是耳根瞬间泛红，不知所措了片刻，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脸面向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往君玉衡的碗里夹了许多的菜，漫不经心地说道：“多吃点菜就没时间说话了。”
“噗，”君玉衡越发觉得云若染可爱了，心里一动，身体上便起了一些反应，他顿觉有些尴尬，连忙顺着云若染的话便刨起了饭，点点头，“嗯。”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会这么听自家娘娘的话，众宫人顿时看向云若染的眼神都带了点崇拜和敬畏。云若染也觉得君玉衡的这番举动有点奇怪，她关怀地将脸往君玉衡的面前凑近了些：“你怎么了？”
君玉衡感受到云若染温热的鼻息，浑身更觉得燥热，他赶紧往后退了退，眼光瞟到了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立马伸出筷子“嗖嗖嗖”夹了许多的肉到云若染的碗里，笑道：“染染，快些吃饭吧，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云若染瞅了他半晌，又扫了一眼自己的碗，嗯，现在还是吃饭最大，于是云若染便没再说什么，端起碗就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众宫人除了冬儿还留在大殿伺候他们，其余人都退下了，今天君玉衡在这里，她们总不可能还和君王一张桌子用食吧？而且她们担心，如果让君玉衡知道她们和云若染一起吃饭的话，会不会惩罚她们呢。云若染也有这层担忧，所以才没有主动叫住她们，其实她刚才是打算给君玉衡说这件事的，哪知君玉衡突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她也不敢再说出口了。等他正常之后再说的话，成功率会比较大吧。云若染边吃边打定了注意。君玉衡这边，他尝试冷静了半天，却没有任何效果，只要目光一接触云若染的小嘴或者大眼睛，他就感觉血气往上涌，这样下去的话，他下午就没法去见跟他约好了的张之纲商量政事了。想到这儿，君玉衡干脆一口气将碗里的食物都吃完了，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
“啊？”
云若染顾着腮帮子望向他，口齿不清地道，“这么快？”
“嗯，”君玉衡从椅子上站起身，俯身吻了吻云若染的额间，“染染你慢慢吃着，我下午还有官员要见，先走了。”
话毕，便往清轩宫大门外走去，掌事公公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