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染还以为自己今晚都不用做什么正事了呢。结果不就是自己空欢喜一场而已。君玉衡的心里虽然还有些打鼓，但是也仍旧想着，说不定两个人在这之后关系能更进一步呢？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以后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隔阂了。云若染还在想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君玉衡就再次狠狠吻了下来，这一次她没有之前那么不知所措了，还知道要闭上自己的眼睛，知道要回应。君玉衡的手伸向了她的腰带。她当然也要动手不是？所以她也轻轻扯开了他的腰带，这种感觉竟然会有那么一些熟悉。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就回到了从前一样。可是这却不是从前的那种感觉，至少她一点都没有真的感受到那种温柔。或许是因为君玉衡还有一些紧张吧，两个人在这样的状态下都是不知所措的，所以难免就会有一些放不开了。云若染的衣服已经被扯开了，君玉衡看着她左肩下的皮肤，突然愣住了。原本还在想着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结果云若染自己低头一看，就明白了原因。那个地方原本是有个很丑很难看的伤疤的。她为了不让自己被认出来，一直和阿影说需要她帮忙，希望她能让那个伤疤消失。等到那个伤疤消失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些难过，好像有什么事情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去了一样。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了。“怎么了？”
尽管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什么原因，云若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有什么。”
君玉衡却不肯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他只是看着那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发愣。方才他还在想，如果这个人就是云若染应该有多好。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但是不是。她不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染染身上的这道伤疤，因为这伤疤就是因为他才会出现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初疏忽大意，将顾石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让她受伤了。更不会让她被顾石掳走。因为那道伤，他知道云若染心里是真的爱他，到了可以不顾一切为他付出生命的地步。自己一直都欠她一条命。哪怕她到最后心死，自己也仍旧欠她这一条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皇上要是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臣妾也不是很想听。”
云若染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不是很愿意说出来了。“朕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朕明白，要是告诉你了，你的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呢？”
君玉衡苦笑。连若云希望他能忘记过去。他自己何尝不是那么想的？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这个地方的一点一滴都能让他想到云若染。书房里仍旧有她的画像，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不是没有想过奖画像收起来，可是心里始终都觉得不舍得，不愿意。所以仍旧放在那里，时不时看上一眼，他的心里才会觉得安心。“是和云若染有关，所以皇上才会怕臣妾会不高兴的吧？其实说说也无妨。之前臣妾不是就说了自己想要多了解一下她的吗？能够得到皇上如此多的宠爱，必定也会是一个不一般的人，臣妾很喜欢这样的人。或许她和臣妾还会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不过就是想听他说出之前的事情罢了。云若染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一方面告诉自己不要去触碰以前的回忆，毕竟每次想到的时候都会觉得难过。但是另一方面又恨不得知道君玉衡是爱她爱到骨子里无法自拔的。看到他这样痛苦伤心难过，她的心里虽然也会觉得很难过很伤心，但是……却也是开心和快乐的。她承受过那么多的痛苦，以为在自己离开之后他就会无所谓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多少会觉得有那么一些……报仇的快感。“你和她，其实没有多少共同之处，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朕也可以告诉你。”
君玉衡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之上，“这里……染染的身上这个地方，有个伤疤。”
“伤疤？”
果然是因为那个伤疤。他是记得的。云若染心里觉得很欣慰。当然，那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他忘记了云若染才要觉得生气呢。“她曾经，救过朕一命。有人想要刺杀朕，那个时候她想都没有想就挡在了朕面前。”
君玉衡还能想到那个时候的场景，还能想到自己的担心害怕。“这个倒是有所耳闻，她最后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云若染说道，“不过皇上的确是欠了她一条命，而且……”在他的心里，肯定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偿还了。“朕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她说让朕放她走，朕真心舍不得。如果朕舍得的话，早就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毕竟她在这里过得根本就不好。或许她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她和顾石一起离开的时候吧。”
云若染一愣，然后想了想，那一段时间她的确很高兴。也算是体验到了平凡人的生活吧。如果不是因为顾石的心里放不下，她自己也放不下君玉衡，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回来了。当初……若是自己能答应和顾石一起离开……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她明白她心里其实是害怕顾石的，哪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有觉得开心的时候，但是对于她来说，顾石永远都是那个差点杀了她的人。那种恐惧的感觉一直都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散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会回来吗？”
云若染说道，“如果她和顾石在一起真的快乐，就不会回来了。她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忘记这个地方吗？”
君玉衡看了她一眼，看到了眼中的烛火，然后笑了起来，“如果这是染染说的话，朕就信了。可是……谁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或许是因为顾石想要报仇，所以才会送她回来呢？”
“皇上觉得顾石喜欢她么？”
云若染可还记得他那个时候不开心的表情，他可还因为云若霜的一句话怀疑过自己和顾石有什么关系，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心里肯定是觉得自己和顾石有什么的吧？“顾石喜欢她，朕能看出来。但是朕并不知道她对顾石是什么感觉。最后可以那么无情，朕都有些无法理解。”
君玉衡回答。每次说到顾石和云若染，他就会觉得心痛。如果当初不是那没来由的猜疑，他和云若染之间的罅隙还不会那么深吧？“那皇上又怎么会怀疑她的孩子是顾石的呢？”
云若染原本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她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说了出来。“朕不过就是……听到了谗言，其实朕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的怀疑她。不过就是想要将话说清楚。”
君玉衡说得有些心虚。才说完他就听到了连若云的冷笑，“是吗？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君玉衡皱起眉头，怎么连若云说这话像是自己就是云若染一样？云若染看到他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不对，可是想要收回自己说的话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想要转移话题。“染染，是你吗？”
君玉衡却突然像是中邪了一样，紧紧握着她的手，叫她染染。她开口想要反驳，但是却被君玉衡一吻堵住了嘴唇。“什么都不要说。”
君玉衡在她的唇边低声说道，“朕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的怨恨，但是朕想让你明白，朕一直一直都没有放下你。”
云若染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所以也没有说话。她感觉到有泪滴在了她的胸口。不是她的泪。她惊愕地看着满眼泪光的君玉衡，更加不知所措了。“你终于可以离开冷宫了对吧？因为秦嬷嬷死了，所以那里唯一束缚你的人也消失了，现在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朕了？除了冷宫，就只有清轩宫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了吧？”
等等！云若染好像有些明白了。君玉衡是不是觉得她从冷宫里跑出来然后到这里来了，附身在他面前的人身上了？他居然也会相信这么邪门的事情？云若染还以为只有秦嬷嬷那样的人才会相信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呢。没有想到君玉衡也会相信。是啊，他要是不相信的话，就不会到冷宫去了吧？还受到了霄冷霜的一顿嘲讽。他们愿意相信，就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有太多的想念和愧疚才会如此吧？“皇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臣妾怎么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云若染才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鬼附身呢。她之前不过就是想要吓唬一下秦嬷嬷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和霄冷霜也会当真。“你刚才说的话，朕已经明白了。你这两天的表现朕也理解了。朕知道你不会想要承认的，但是朕可以认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