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后悔了。
他不应该听信桑离的鬼话，让慕名被那么多人惦记上。
可他看着慕名那双清澈的双眸，却又说不出自己内心晦暗的心思。
那些事情，他不敢让她知道。
她会生气的。
尽管她看起来天真单纯，好像他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相信。
姬夏忽然想把慕名藏起来，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他和她。
可下一秒，慕名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师父，你在人界有看到淮阳哥哥吗？”
淮阳哥哥。
他是李淮阳。
姬夏抱紧了慕名，轻声叹息：“没有。”
慕名乖乖地任由他抱着，继续道：“我之前拜托他帮我找师父你，现在你回来了，我得跟他说一声。师父，你带我去找淮阳哥哥好不好？”
“……好。”
姬夏没有拒绝她，因为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边是曾经的好友，一边是如今的挚爱，他该怎么取舍？
慕名似是没有看到姬夏眉眼间的阴沉忧虑，欢快地抱着他修长有力的手臂，随他腾云驾雾，来到人界。
她看着恍若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和青山绿水，心想姬夏最终会如何抉择呢？
好像他无论怎么选择，对另一方都很残忍。
九色鹿的心也是心呀。
姬夏在李淮阳的身上放了一缕神识，能够随时找到他的位置。
只是当确定李淮阳的位置时，姬夏忽然犹豫了，没有立即带慕名飞过去。
慕名乖巧地抱着他，一无所知。
姬夏面不改色，声音低沉：“人界这么大，我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他。天色不早了，你想吃东西吗？”
慕名没有多想，轻快地点头：“想吃好吃的了。”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搂着她的腰肢，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不敢用力，也不能轻易放手。
他们降落在一座挂满红灯笼的热闹城池。
暮色四合，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姬夏生性孤僻，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可现在和慕名牵着手走在人群里，人潮拥挤时，身旁少女紧张又兴奋地抓紧他的手，像是普通的凡间少女，大声提醒他：“人好多呀，师父，你抓紧我，我们别被挤散啦。”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弯了弯唇，“放心，我会抓紧你的手。”
他们走到石桥边，这里有一个出售苗疆服饰的摊子。
摊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穿着繁琐漂亮的苗疆服饰，看到他们走过来时，眼睛一亮，热情地笑着说道：“两位是外地来的游客吧？要不要试试我们苗疆独有的服饰？这位姑娘如此年轻貌美，穿起来一定十分好看。”
慕名看着那些银光闪闪的服饰，的确有些心动，好奇地问道：“多少钱一套衣服呀？”
女子笑着说：“不贵，也就五两银子一套，我们还会给客人免费化妆。”
她的经营方式有点像后世的写真馆，只不过衣服不能租，也不能拍照记录。
慕名摸了摸口袋，有点可惜：“我没银子，买不了。”
女子看向姬夏，脸色微微泛红，连忙说道：“你身旁这位公子应当有银子可以给你买一套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