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我去接你吧。岳母的公寓地址我还记得。”说完,路津言就挂断了电话。
尹流苏只好收起手机,对尹母说:“妈,路津言一会会过来接我。”
“那就好。”尹母点点头说,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又看到尹流苏脸颊上的指印,一脸心疼,“来,我给你擦药膏,别伤到皮肤。”
说着,尹母便拉着尹流苏出了卧室,在沙发坐下,然后再去旁边的柜子里取来药膏。
不一会儿,药膏涂抹在脸颊上,清清凉凉的,只有丝丝微微的刺痛,很快就消失不见,尹母的指法很轻柔,让尹流苏感到很舒服,红肿的指印也渐渐消去了,皮肤又恢复了原来的白皙光洁,只有一丝淡淡的药膏味残留着,不仔细闻很难察觉。
才刚涂抹好没多久,尹流苏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她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果然还是路津言的声音:“我到楼下了,下来吧。”
跟尹母道别后,叮嘱了她好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尹流苏便下楼了,一眼便看到路津言那部高级豪车,径直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没多久就回到了路家。
一路上,坐在车里的尹流苏都沉默不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母亲的病,肺癌晚期,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无心去顾及别的人和事情。先不说治愈的可能性,就说治疗的费用,身为医生的尹流苏很清楚,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就好像尹母所说,现在的她根本无力承担。她需要钱,而且是很多钱。更关键的是,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的钱,母亲的病拖不得。
陷入沉思中的尹流苏只顾着想心事,呆呆地走进了别墅,一脸怅然若失。
路津言淡淡地瞥了她几眼,眸光微闪,若有所思,不自觉地有些担忧,关切道:“你没事吧?是岳母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从岳母家回来后就变得格外不寻常。
闻言,尹流苏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些敷衍了事地说:“我没事。”
这么明显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说没事鬼才信。看她一副不愿意说实话的样子,路津言皱了皱眉,邪魅地看着她,一脸玩味地反问:“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尹流苏微微一愣,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路津言,正要说什么,忽然想到,以他的家世还有身份、地位,治疗肺癌的费用对他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的事,若是自己问他开口,他没准会答应。
可平心而论,再怎么说,这对普通人来都是一笔巨额费用,路津言没有任何理由借钱给自己,他只是自己的合作方,和自己达成三个月和平共处的契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想了想,她始终开不了这个口。尹流苏不禁甩了甩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只一脸平静地假意说:“没有。还不是尹德正的那些事,你也知道。”八壹中文網
“哦,是吗?”路津言眸光微闪,将信将疑地说,一时也判断不出真假,又说,“尹德正还没有死心吗?我路津言的女人,他应该还没有那个胆子打主意。”
一想到今晚和尹德正的见面,尹流苏就越发心烦意乱,恨不得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宁愿他抛妻弃子之后就再也别回来,只不悦地说:“别提他了,扫兴。我暂时还应付得了他。”
路津言不禁轻轻地哼了哼,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懒懒地说:“晚上我买了点食材回来,明天你可以做多点花样了。”
尹流苏一愣,路津言还挺会差遣她的嘛,对早饭还有想法和要求的,看来是打算改掉这个坏习惯了,不过天天喝小米粥的话,她自己也会嫌单调,便笑了笑说:“好的。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往厨房走去,不经意地越过路津言。
尹流苏经过的时候,路津言忽然嗅到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药膏味,虽然很快就没有了,但他很确信自己没有闻错,就是从尹流苏身上发出来的。
路津言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脚步,淡淡地问:“你受伤了?”
越靠近她,他便越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淡淡的药膏味,更加确信无疑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墨澈眼眸微微眯起,漆黑幽深犹如古潭一般,略微深沉,直直地注视着她,目光在她的脸蛋上游移、逡巡。
她身上哪里有了伤口吧,不然为何要擦药膏?
“什么?”尹流苏吃惊地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明明已经擦了药膏,照过镜子,基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了才对,他应该也只是随口一问吧,正打算随口胡诌过去。
“你的脸怎么了?”注视着她良久的路津言忽然问,在她的左脸颊发现了一丝小小的异样,眉头轻皱。
尹流苏的心咯噔一跳,内心默默地感慨着路津言的观察力真是惊人啊,这么小的细节都能发现,只好装在不在意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不小心划破了一点,就涂了点药膏。没有什么大问题。”
打从心底里,她并不想和他说起和尹德正的争执,说起那些不愉快的腌臜事。刚开始为了假结婚,才会不得已让他知道就罢了,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不知怎么的,路津言敏锐地直觉到尹流苏没有说实话,却也知道问不出别的东西来,而且能用药膏就解决了,看起来也确实是小伤。
“那就好。”路津言不动声色地说,轻轻地挑了挑眉,抿了抿薄唇,目光有些玩味,“希望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被外人发现我的新婚妻子破相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有损我的形象。”
尹流苏有些生气地瞪了瞪他,还以为他突然关心起自己了,原来性格还是那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