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块牛肉,不吃又怎么样,吃又怎么样,反正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尹流苏是他的人的事实。他只是心疼她最近的身体有些消瘦,秀美的小脸上有几分憔悴罢了。
“可以。”尹流苏难得地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随后,她就仿佛故意要气路津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把他刚放进来的那块牛排扔到了一旁的一个小碗中,还一脸嫌弃,弃如蔽履。
路津言脸一沉,只能假装没看见,反而还轻轻地挑了挑眉,勾了勾唇,很是骄傲地说:“扔了就扔了,反正,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顿时,尹流苏正磨刀霍霍的手难得一顿,停了一会,才又继续开动。
不一会儿,吃到一半,见一旁的尹流苏依旧胃口不佳,路津言心一动,便喊来了服务生,要来了一瓶年份珍贵的拉菲红酒。红酒香醇,一打开,就有一股浓烈的醇厚的香味扑鼻而来,幽幽的气息仅仅是小小地吸一口,就觉得全身心都舒畅起来了。
这次,路津言只是挑了挑眉,往高脚杯里倒入了适量的红酒,手法娴熟地轻轻地摇了摇。过了一会,他才把红酒递到尹流苏的面前,一脸玩味地说:“爱喝不喝。这回你也尽管可以倒掉。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随随便便一倒掉的,可就是好几十万人民币。”
说完,他就把红酒一推,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一副任由尹流苏处置的样子。
好几十万人民币?尹流苏暗暗诧异,默默咋舌。说实话,面对着这么珍贵的浓香红酒,她一时还真舍不得倒掉。这样的红酒,姑且暂时忘掉是路津言给的,她也理应要尝一尝的。
这么想着,尹流苏的面容变得有些柔和,她也不再推辞,直言不讳地说:“路津言,这么珍贵的红酒,我可舍不得倒。”
说着,她就举起红酒,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顿时,红酒的馥郁芳香马上萦绕在唇齿间,久久不散,引起阵阵舒适,口感让她几乎几年都忘不掉。
放下红酒,尹流苏由衷地惊叹了一声,白皙柔美的面容上泛起了微微的绯红,就连眼神此时看上去都有些迷离,波光摇曳,十分动人。
江城看了她一眼,心一动,面上还是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席间,三人继续默默地吃着,江城偶尔还讲几个笑话,让尹流苏轻轻地笑了笑,全是发自肺腑的笑声。不过,路津言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笑,冰冷的眸中难得地出现淡淡的柔情,看了好一会,他自己才开始笑起来。
吃过饭以后,尹流苏不得不说,这家餐厅做的菜味道确实非常的好,名副其实,让人流连忘返。整个过程都十分地愉快,除了路津言冰冷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让人根本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酒饱饭足之后,三个人刚出了餐厅,外面夜色深深,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江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温和地说:“流苏,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
说这话时,江城还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旁一直不言不语地默默跟在身后的路津言。
并不是时候不早了,而是,江城想要留给两人一点独自相处的时间,自然没有办法继续陪伴下去了。
尹流苏点了点头,又怎么会看不出江城的意思,只好干干地笑了笑说:“好的,再会。下次有机会再见。”
江城离开没多久,尹流苏就好像当路津言不存在一样,自己径直地走到马路边上,打算拦住一部出租车,自行回家。
夜色已深,蔚蓝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只是这条街上行人稀少,不太好打车。因此,尹流苏只能焦急地站在一旁,不停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默默地等待着。
期间,路津言冰冷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尹流苏,波光明灭,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目光冷冽,就这样好一会,他才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忽然被人靠近,尹流苏猛地一惊,顿时浑身戒备,一脸惊慌地看向来人,在看到那一张俊美而冰冷的面容时,她的心才稍微一安,微微放松下来,但脸色依旧十分不好看。
“路津言,你在干什么?”尹流苏紧紧地皱着眉,目光直直地和他对视,眸底夹杂着几分深沉而隐晦的痛,冷冷地质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路津言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如雪。不苟言笑地说。此时此刻的他,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再霸道一点?干脆就做一个流氓,直接把尹流苏扛回家就完事了。
明明是他抓住了她的手,现在却要问她自己要干什么?他的脑回路究竟有多么神奇?尹流苏只觉得面前的人是多么的不可理喻,清亮的眸子瞪着他,只冷冷地说:“放手!你给我放手!”
说着,她就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路津言的手里挣脱。然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天生的体力差异已经注定了结果。不管尹流苏怎么挣扎,还是没办法摆脱路津言牢牢的禁锢。
多次挣扎无效,尹流苏脸色一白,只见路津言紧紧地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幽深的黑眸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她做了多么大的错事一般,眉宇间散发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尽管以前已经见过很多次路津言生气的模样,可是只有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路津言发自内心的愤怒。一时尹流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心里有些害怕,面容一凝,娇嫩而红润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喝路津言对视着。
以前她就知道,路津言面上的每一个五官都十分的精致完美,可是,直到此时此刻,她好像才第一次发现,他幽深的黑眸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就像深沉的大海,正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暴,仿佛要用力把她吞噬进去,吞噬得一干二净,不留一点渣滓。
好一会,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尹流苏是知道自己即便开口了,恐怕路津言也会无动于衷,索性也没有开口。
半晌,路津言缓缓地贴近她的身子,近到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就连心跳声仿佛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强烈的男性阳刚气息像大海一样紧紧地包裹了尹流苏的全身,头顶一片乌云,黑压压地压在上面,令她的脸掩盖在晦暗不明中,看不清神色。
可是路津言却看得十分清楚,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冷冽的眸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子,这才缓缓地说:“尹流苏,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家。”
一种深重的压迫感压得尹流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如此近的距离让尹流苏出现了一些不自然的生理反应,俏脸微红,呼吸声不自觉地加重。
当听到路津言说出“跟我回家”这四个字时,尹流苏不禁鼻子一酸,眼圈微微泛红,顿时有泪花迷蒙了视线。
跟他回家?她当然想啊。原本她已经把路津言的家当作了她的家,可是苏景言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
他要她怎么样?难道还要她一边看着他和苏景言搂搂抱抱,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然地回到家,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对待他吗?这不是可笑吗?
闹?她这也算是闹吗!也许路津言想要的是像苏景言那样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跟他“闹”的女孩子吧。而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何必要招惹她呢?
想到这,尹流苏的眼眸一下又变得清晰起来,目光一下又变得坚定起来,冷冷地说:“我当然会回去,我现在就是在等车回去。”
一副倔强的不行的样子,对路津言方才的话无动于衷。
路津言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恨恨地拧了拧眉,不自觉地抓紧了手,却没注意到此时他抓着的,是尹流苏的手腕手腕。
“嘶。”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上来,尹流苏忍不住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容上出现了几分痛苦。
她脸色一变,疼痛一时激化了她的情绪,顿时不管不顾地冲着路津言吼道:“路津言,你在发什么疯?你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是啊,这些天他只顾着照顾和亲近苏景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尹流苏,冷漠无言,爱搭不理的,这也就罢了,这些尹流苏都还可以体谅。
可是,当看到他和苏景言在医院里搂搂抱抱时,尹流苏就忽然惊醒了。如果说苏景言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那么,她愿意祝福他们,成全他们,虽然她的心十分的痛。
可是,她明白,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了的。既然路津言更爱苏景言多一点,那么他愿意退出他们之间,不想再夹在他们中间做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她现在只是十分反感,厌恶路津言出现在他的面前,更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控的一面,让他看到自己痛苦,他就会开心吗?那么这些天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