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洋抿着唇，虽然在和杨泽然说话，心思却分了八分在陈灵婴身上。
“那是陈灵婴，比我们小一届，数学天才！”
杨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洋的心思，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膀，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谢洋看向陈灵婴的视线。
谢洋被挡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你们学校今年可以啊，两个人进省队！”
“那可不，隔壁三中都快气死了，今年一个名额也没有……”
陈灵婴拎着行李箱一口气爬上四楼，只呼吸加快了一些，看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找到自己的房间和杨泽然打了招呼进了屋子就将门反手关上。
“陈宜。”
【宿主，我在。】
“你有实体吗？”
陈灵婴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开口，看起来就像是随口一问，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高高提着。
【抱歉宿主，我只是一串数据。】
陈灵婴整理行李的动作慢了一些，斯条慢理地将生活用品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没有实体，不代表没有载体。
数据无法凭空出现，它必然有所依附。
就像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是虚像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也不代表，拿它没办法。
陈灵婴不再接着说话，陈宜本应该安安静静地待在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却突然开口，
【决赛的时间在十一月中旬，请宿主加油。】
干巴巴的一句话，不像加油鼓励更像是近乎命令的口吻。
陈灵婴不喜欢。
【通过决赛后，将会发放奖励。】
陈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听起来就是一句废话。
陈灵婴点点头，将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而后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人推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陈灵婴扭过头，面前人穿着黑色衬衫墨绿色长裙，头发用双簪固定在脑后。
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并没有扣，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黑与白的碰撞吸引人视线，长裙长及脚踝，显得来人愈发高挑。
“你好，我叫石宛颐，来自z省附属高中。”
房间内有两张床，很明显这是一间双人宿舍。
而眼前这个自称石颐的女孩儿，就是她未来一个月的室友。
“陈灵婴，h市三中。”
长公主并不是多热络的性子，石宛颐看起来也分外高冷，两人自我介绍一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宿舍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收拾东西的声音。
陈灵婴来得早一些，东西完毕后坐在自己的床上就那么随意地抬眼一看，而后愣住。
那是……
大周的服饰！
陈灵婴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大引得正在收拾东西的石宛颐扭头看了过来，就见陈灵婴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行李箱的衣服，
“这是古朝服饰，我比较喜欢这些东西。”
石宛颐从小就喜欢漂亮的衣服裙子，虽是理科生历史和语文却学的很好，说起自己的兴趣爱好时更是双眼发光。
“这件就是南周朝时的裙子。”
石宛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件裙子，站起身来比了比，好让陈灵婴看的更加清楚。
陈灵婴当然知道这是大周的裙子。
虽然料子变了，裙子上的纹路图案也不对，可是这就是他们大周时才有的裙子。
大周很冷，比前宋要冷很多。
即便都城在临安，冬日也免不了风雪交加。
因此大周女子喜欢在中裤外再穿两件裙子，一件长及脚踝，还有一件遮住膝盖。
学了现代地理知识的长公主知道，那是因为大周处于小冰河时期，因此百年冬日寒冷。
可当时的她不知道，朝中官员也不知道，他们将天降恶雪当做神罚，或是乞帝诏，或是在一些愚昧的偏远山村，有人将妙龄少女沉入海底，以此祈求天神原谅。
那些少女死时，就穿着这样的裙子。
记忆来势汹汹，在石宛颐眼中就是陈灵婴看到这件裙子后喜欢的呆在了原地。
“你要试一试吗？”
石宛颐喜欢这些东西，却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父母觉得她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同学觉得她虚无主义只是看中了服饰的美貌。
“这是大周女子常穿的裙子。”
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石宛颐的话多了很多，双眼亮晶晶的，时不时挥动两下双手，一边说还一边不忘给陈灵婴比划解释一番。
“不用了。”
陈灵婴摇摇头，她穿过很多比石颐手中这件更加华贵精美的裙子，也能适应现代社会立体剪裁的衣物。
她只想回到大周，只要回去了，什么样的裙子没有？
石宛颐点点头，也没有再接着劝说，东西收拾好后看了眼时间，
“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还不等陈灵婴回答，手中的手机震动，打开接了个电话，
“谢洋说，老师在楼下等我们。”
楼下站着负责此次竞赛的几个老师，还有另外四人。
陈家洛:t市实验中学，
黄旭中：h市一中，
谢洋：h市十中，
石宛颐：w市z省附属中学，
以及三川市第一中学的杨泽然和陈灵婴。
原本的打算是陈灵婴谢洋二人需要进行一场加试，但是省数联会商议过后决定既然要考试，就六人一起考，也好再看一看水平。
庄岩是今年省队的主要带教老师。
“都到齐了吧，那我点个名！”
“陈家洛，谢洋，石宛颐，杨泽然，黄旭中，陈灵婴。”
庄岩看着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
陈灵婴对他不熟悉，杨泽然和谢洋可是知道他。
庄岩是h市一中的数学老师，高三时拿下了cmo金牌，本科毕业于首都大学数学系，硕博时的导师是长江学者，还在念书时就能独立在《高等学校计算数学学报》发表文章。
按理来说，拥有这样履历的人不应该做一个高中老师。
庄岩来做老师，一是因为h市一中是他的母校，二是因为，他曾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