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就那样脸上带着笑看着陈母。
之前还在高一十班的时候胡家树开过一次班会,他说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也一定要出人头地。
那个时候,陈灵婴并没有太多感触。
可是如今看到陈母开心成这样,她眼眶略微有些酸涩。
原来做出成就后,被最亲近的人认可是这样开心的一件事情。
王皇后以她为豪,却不会鼓励她,她觉得,身为大周的长公主,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也是她本来就能做到的事情。
刻意忽略她从小到大的宵衣旰食,忽略她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肉体,忽略她全部的付出。
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孩子,从出生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灵灵,你觉得呢?”
陈灵婴看着陈蓉,突然侧过头,右手装作不经意抬起将眼眶里蓄的泪水擦去,
“我想参加高考。”
陈灵婴的言外之意是,她不想这么早就下决定。
这是原主的心愿,也是曾经的陈母的心愿。
长公主表面冷心冷情,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实则内心柔软,最是温良的性子。
陈蓉要说出口的话拐了个弯,
“参加高考好啊,没有高考过多遗憾。”
如果站在这里是姜林或者其他人,他们会试图改变陈灵婴的想法,既然已经在竞赛上取得了这么高的成就,就应该走保送提前录取,而不是再去参加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考好的高考。
但是站在这里的是陈蓉,她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孩子。
母女二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陈蓉就进了厨房,在陈灵婴印象里,这位母亲似乎总是待在厨房。
陈灵婴眨了下眼睛,拿着手里的可视红线眼膜仪进了房间,还不忘将房门反锁上。
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螺丝刀和榔头。
手中动作一番后,陈灵婴松开了握着螺丝刀的手,精度不够打不开,而且就算是打开了,她也没有办法再将其中更细小的东西一一分开。
榔头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回陈灵婴手中,
“陈宜,你说它是自己分解来的快,还是我一榔头下去来的快?”
威胁,不言而喻。
电流声滋滋作响,陈灵婴并没有得到回答。
她眯着眼勾唇一笑,手中榔头毫不犹豫就砸了下去——
在最后一厘米停止。
而摆在地上的可视红线眼膜仪,已经拆解完毕。
双方对峙时,讲得就是一个心理素质,还有,谁更孤注一掷。
没有疑问,陈灵婴赢了。
因为她本来就是抱着这一副眼镜大不了不要了的心态砸下去的。
而且,她对自己的眼力和对手的控制能力十分有把握。
只要这个可视红线眼膜仪在她真正落下前分解,她都能收住手。
陈灵婴从前一把弩箭就可射杀百米之外的飞鸟,现在的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从前,但是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眼前的东西稀碎一地,若非陈灵婴房间内的地板砖是纯白色的,又干净的不像话,怕是会错过那些分解的极小物件。
弯弯曲曲的,大小大概在2-3毫米,精度……
肉眼不可辨。
世界能制造最高精度的芯片是3纳米,很明显,陈宜所给的这个芯片精度远超现有科技水平。
陈灵婴看着眼前的芯片出了神,东西是到手了,也成功拆解了,然后呢?
她是自学了部分大物,可是大物里面也没教她怎么研究芯片啊。
退一步说,就算她知道该怎么研究,那也需要仪器支持,而仪器,需要花钱。
花钱用,而不是花钱买。
毕竟用一次几十万和买一台几千万的概念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现在最缺的还是钱。
在大周时,陈灵婴缺武器甲胄粮草缺兵马军师,就是从来没缺过钱。
现在倒好,上辈子不缺的钱这辈子一起缺了。
要不,去隔壁神豪文借点?
还没等陈灵婴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房间门被敲响,
“灵灵,你们班主任来电话问了,明天周日你要不要去上课?”
陈灵婴抬起头,短暂思考了两秒钟,
“不去。”
“喂,张老师啊,灵灵她刚回家没多久,我想让她休息几天……”
陈蓉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听不太清楚,过了会儿房门又被敲响,
“灵灵,你们班主任说有话和你说。”
陈灵婴先是用手帕将东西包起来,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打开房门,接过陈蓉手里的手机,
“喂,我是陈灵婴。”
“灵婴啊,我是张老师,你现在在家吧?”
陈灵婴看了眼手里属于陈蓉的手机,确认完毕后发现张宣东说的确实是一句废话,
“张老师,我现在在家。”
“那你星期一来一趟学校吧,最好准备一份演讲稿,你这次发挥的很好,一中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过满分的数竞国一了……”
张宣东的话题越扯越远,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单身揉了揉眉心,她还要想办法赚钱呢,
正打算打断张宣东的话,
“……校友会那边对这个成绩很满意啊,要给你发三万块钱奖金……”
后面的话已经被我陈灵婴自动忽略了,
三万块奖金!
这次是不需要证明什么猜测就可以拿到的奖金!
“好的张老师,星期一早上我会到的。”
几百个字最多一千字的演讲稿换三万块钱,不亏,可太划算了!
挂了电话后陈灵婴将手机递给陈母,
“老师说周一让我去学校领个奖顺便给学弟学妹传授一下学习经验。”
陈灵婴知道陈蓉最喜欢听什么,果不其然,陈蓉笑开了花,
“行行行,那我星期一早上送你去学校。”
见陈蓉离开,陈灵婴关上房门看向桌上的那些杂乱细小的东西,抿了抿唇。
三万块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策。
就算她拿了这三万块钱,然后呢?
以后没钱的时候难不成还指望会像今天这样学校发奖金?
陈灵婴摸着下巴,她都想去挖墓弄点东西出来卖了,不过挖别人的墓太罪恶了,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