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眉头微蹙，扶着书包的左手盖住了昭昭拿着往外看的望远镜，
“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我的原因，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买通了工厂内的工人，说是受伤了索赔，现在流水线全停了。”
陈灵婴左手伸进书包里面安慰地摸了摸昭昭的脑袋，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我负全责，如果……”
不过几天的时间，宋佰的声音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般，“抱歉陈小姐，一百万我会凑齐给你的，合同我改天也会带过去——”
“这个工厂你不要了？”陈灵婴眼帘微垂，找了个安静的小角落站着，时不时摸两下昭昭的脑袋，
“这么容易就放弃，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人。”
电话那头宋佰的呼吸声重了一瞬，却没有说话。
“你在哪里?”
“什，什么?”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陈灵婴冷下声音，转过身背对人群将书包拉链拉开了一些，昭昭红着一张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憋的。
“六环过桥这里。”
“知道了。”得到了地址后陈灵婴挂断电话，又将拉链拉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小缝，路上还不忘买了一份小吊梨汤。
昭昭似乎很喜欢甜食。
首都大学离六环不算近，陈灵婴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远远就看见前面有个人拿着手电筒，是宋佰。
“陈小姐，真是对不住了，让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过来。”
“如果你能处理好，我就不会过来。”
陈灵婴走在前面，这里是一处工厂，不算多高大上，也算不上破，但能看出来宋佰的穷。
说是六环其实这个地方比郊区还郊区，周围都是一些老旧小区，很多北漂的年轻人就租在这里。
进了厂门，里面是一台台机器，此刻都在休息。
“我需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我有35％的股份，我有权利知道，我的合伙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接下来的故事俗套的不得了，大概就是宋佰本科期间就和一个富家公子不对付，大四那年又拿了富家公子心心念念的保研资格，这梁子越结越大。
宋佰买不到核心技术除了没钱买不起之外，买的过程总是受到那人的阻扰也是一个原因。
拥有独立技术的实验室或者个人都不是什么缺钱的主儿，偏偏怕麻烦，一来二去，多次合作都被搅黄了。
宋佰和陈灵婴的合作也算是阴差阳错。
“富家公子?”陈灵婴微微侧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陈灵婴认识的所谓的“有钱人”并不算少数。
三川市一中是市重点省重点高中，里面家境好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后面参加数竞开始，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大多数都是家里条件极好的，要不就是自身天赋出众的。
从413的室友苏琪，到省队石宛颐，再到许潇月，他们都算富家子弟。
这个时代的富家子弟，陈灵婴对他们的印象还算不错。
“他家是做建筑发家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暴发户?”陈灵婴坐在椅子上，书包被她抱在怀里，昭昭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动不动，旁边还放着那份小吊梨汤，无人来往的路上陈灵婴喂昭昭喝了几口，还剩下一大半。
“算是吧。”
宋佰坐在一旁，神色颓然，“我知道这件事现在放弃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
“这么多年，你就一个能帮忙的朋友也没有?甚至包括你的研究生导师，也一点办法没有吗？”
宋佰不说话了。
看他那幅样子，陈灵婴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和别人说过，好听一点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难听一点就是懦弱。
甘愿承受失败也不愿意用自己现存的所有资源放手一搏。
陈灵婴轻笑一声，那为什么独独在她面前就说了？
就因为她手上有35％的股份?
当然不是。
陈灵婴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在宋佰心中，她年纪轻轻就能独立做机器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机器人，是飞行机器人，家里条件一定很不错，应该是从小开始培养她，而且一定算是小有资产，毕竟学习机器人前期的投入可不算少。
还不算太蠢，知道有人可以利用。
“我知道了，你把剩余工人的情绪安排好，准备复工，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陈灵婴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想好怎么把机器人做好才是你的工作。”陈灵婴抱着书包往外走，离厂房远了些才打开了书包，昭昭直接探出头来，
“小昭昭，我要闷死啦！”
“智机人也需要呼吸吗？”陈灵婴单手捏了捏昭昭的鼻子，并没有在其中探到气流。
“智机人需要空气为媒介进行能量转化。”昭昭一本正经，眼睛却滴溜溜地等着陈灵婴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小吊梨汤，没有离开过一瞬。
“和c5一样?”
陈灵婴将书包反背在身上，两只手都空了出来，一手拿着包装，一手拿着勺子喂给昭昭。
“嗯……差不多，但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昭昭一口一口喝着汤，还不忘给陈灵婴解释，
“在植物的暗反应阶段中，绿叶从外界吸收来的二氧化碳，不能直接被[h]还原。它必须首先与植物体内的一种含有五个碳原子的化合物，就是c5结合，这个过程叫做二氧化碳的固定。”
昭昭的音色很清，陈灵婴听得很清楚，
“一个二氧化个五碳碳分化合物分子固定以后，很快形成两个含有三个碳原子的化合物，就是c3。然后在有关酶的催化作用下，三碳化合物接受atp释放出的能量并且被[h]还原。”
陈灵婴点点头，声音轻柔了许多，带着一丝诱哄意味，
“所以一些c3物经过一系列变化，形成糖类。而另一些c3则经过复杂的变化，又形成c5，从而使暗反应阶段的化学反应循环往复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