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正和萨奈克说着话,门被敲响,而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教授,这是下周的课表,您过目一下。”
进来的是萨奈克的助手马丁。
他对着陈灵婴点点头,将课表放在桌上,顺手将上面的杂物整理好,而后去了屋子里的另外一张桌子边坐好。
萨奈克拿起课表看了眼,抬头看向陈灵婴,
“据说你打算勤工俭学,我知道你申请了普林斯顿的奖学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给那群本科生上课?”萨奈克将课表递给陈灵婴,
“刚好是数论相关的课程,或许你可以做到。”
陈灵婴接过课表,略微看了几眼,脸上带笑,“如果您足够相信我的话,我会将这件事情完美完成的。”
“那就交给你了。”
陈灵婴点点头,和萨奈克教授道别后离开。
“教授,刚刚那个就是lingying.chen?”助手马丁抬起头看向萨奈克,很明显萨奈克是个十分随和的人,所以助手才敢在工作时间说一些和工作无关的话。
“是的。”
“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马丁没有说太多,毕竟亚洲人或者亚裔的脸庞对于他们来说总是带有迷惑性质。
陈灵婴带着东西走出研究楼,就看到了不远处林荫下唱歌的一群人。
或许说林荫有些牵强,毕竟普林斯顿的三月份还是有些冷的,枝头上的叶子有点少,不过旁边还有几棵绿油油的常青树,看起来倒不算萧索。
他们应该是在唱诗歌,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圣经》里面的诗歌。
假使你是第一次来到普林斯顿,你一定会深深为这个地方着迷。
它怪异地带着浓烈的学术气息,却又安宁静谧。
是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更是离真理最近的上帝住所。
矛盾而融合。
就像数学里面的1和0,彼此无联又息息相关。
陈灵婴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歌声,才在诗歌快要结束的时候背着包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麦娜的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声音,她应该是出去了。
陈灵婴坐在椅子上,将东西从书包里拿出来,笔记本在桌上摆好,最上面是萨奈克给的课表。
明天下午就有一节课,是关于代数数论中素理想的扩张,分解,还有对其解的结构,数域的算术结构分析。
这是一门大课。
约摸有一百名本科生到时候会出现在教室里。
其实让一个研究生,而且还是研究生新生去给本科生讲课,还是有些冒险的。
萨奈克显然对陈灵婴的能力非常放心,不然他大概率会交给助教或者助手,再不济也是博士生。
陈灵婴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熟练打开一些相关论文,粗略看过几眼之后开始做ppt。
陈灵婴午饭只吃了点面包,晚上还没吃,她似乎也忘记了还要吃晚饭这一茬。
明明今天才到的飞机,按理来说第一天都应该休息,陈灵婴却没有丝毫要上床睡觉的意思。
就算现在时针已经指向了11这个数字。
陈宜不明白。
它是系统,是未来世界里科技顶尖的象征,它不需要休息,可是往下一点,就算是智机人,也需要时不时的休息来保证使用年限的尽可能延长。
陈灵婴是人类,她的睡眠,三餐却都少得可怜。
陈灵婴也喜欢休息,也喜欢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可是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她忙碌.
从前在大周是因为被迫,现在则是因为时间。
光屏微闪,数据不断流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陈灵婴松了一口气,往后一靠背靠在椅背上。
【宿主,你想喝水吗?】
陈宜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陈灵婴挑了下眉下意识看向斜后方的烧水壶,壶嘴处正冒着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什么智能烧水壶,不能设定时间烧开水,也没有办法保持恒温。
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烧水壶而已。
所以……
是陈宜做的?
陈灵婴从椅子上起身,慢悠悠走到烧水壶旁边,拿起水壶将旁边的空杯子倒满。
水很烫很烫,是刚烧开的时候才有的热度。
“有点太烫了。”
陈灵婴放下杯子转身进了卫生间。
那杯装满了水的杯子就那样被放在桌上,连着半水壶的热水,从热变温,到陈灵婴从洗手间出来上了床,最后变凉。
还是在那里。
没有人来喝。
夜已经很深了,那杯凉透了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着热气,又慢慢恢复原本的凉意。
一夜无梦。
陈灵婴从床上翻身坐起,收拾好东西后打开房门,麦娜的门还是关着,没有任何改变。
看来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背着书包去了普林斯顿的大学食堂吃了早饭,果汁和面包,里面有些芝士。
吃完后陈灵婴背着书包打算在普林斯顿外面绕一绕。
这一绕还真就被她找到了。
一家lanramen,也就是兰州拉面馆。
在异国他乡生活没有比看到熟悉的店名更让人开心的事情,除非你恰好认识一个中餐大厨。
不过也不太行,毕竟丑国的烟雾警报器可不是吃白饭的。
它灵敏得连你用微波炉加热个东西冒出来的烟都能察觉到。
陈灵婴右手将门推开,里头的老板听见声音看了过来。
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头发盘着,手上还穿着围裙,看到陈灵婴时眯着眼笑了笑,
“呦,妮儿来了。”
说的还是中文。
准确的来说,是豫省话。
兰州拉面的起源地不是甘肃兰州,而是豫省怀庆。
但是兰州拉面的发明人是甘肃兰州人。
“今年普林斯顿的新生吧?早饭吃了没?我这儿刚包了饺子。”
陈灵婴摇摇头,“早饭已经吃过了,我是在周围随便逛逛,就看到了这家店。”
“也是也是。”
这家店的价格并不算便宜,起码对于普林斯顿食堂的饭菜是要贵上一些的,也很正常,毕竟普林斯顿镇的房租实在是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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