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婴喝了点粥。
夏日的天亮得早,这会儿才四点多,天边就已经出现了一线白,
昭昭拖着被子盖在陈灵婴身上,“小昭昭,睡觉哦,再睡一觉,醒了就不难受了哦。”
陈灵婴顺着昭昭的话闭上眼,却没有再睡着。
头还是疼,手脚也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精神异常清醒,陈灵婴想了很多很多,
比如她蹲下身那一瞬间陈宜在叫她,
再比如她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看到昭昭抬头看了眼半空中。
陈宜在叫她做什么?
昭昭看的又是什么?
陈灵婴是病了,不是没有脑子,疼痛使她理智,疾病亦然。
昭昭没有撒谎,但是它有事瞒着她,或者更准确地说......
陈灵婴眉头微蹙,
是它自己也不知道或者忘记了的事情。
陈灵婴的推测已经逼近了真相。
昭昭,智机人,陈宜给她的奖励,真的是陈宜给的吗?
有没有可能,是他人借陈宜之手将昭昭送到了这个世界?
陈灵婴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变化,系统光屏上的光泛着一点红,
【当前宿主身体状况中等偏低,建议补充能量。】
【好。】
陈灵婴躺着,右侧的脸埋在枕头里,被子盖着左半边脸,突然感觉周身一股暖流缓缓淌过,而暖流经过的地方,
陈灵婴动了动手指。
不再是手脚无力的状态。
是陈宜做的?
陈灵婴依旧闭着眼,只是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倦意的疲惫,
“陈宜,我的头也有点疼。”
暖流从脖颈拂过前额,到太阳穴再到后脑勺。
疼痛尽数消失。
“陈宜,谢谢你。”
【能为宿主提供帮助,是陈宜的荣幸。】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句古话说的是没错的,陈灵婴虽然退了烧,手脚也有了力气,但是总容易觉得倦怠,才坐在书桌前写了会儿东西就觉得累,虽然能撑着,可这样到底不太好。
7月30日,陈灵婴坐上了去里约热内卢的飞机。
飞机上的温度有点低,陈灵婴找空姐要了一件毛毯盖在腿上。
她的脸还有些泛白,眼帘总是垂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宿主,你还好吗?】
或许是因为前阵子发烧最近还没好透,陈灵婴有点晕机,尤其是在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还遇见了一股强气流,飞机颠婆得厉害。
陈灵婴没有回话,行李不多也就没有办托运,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
里约热内卢是足球国的第二大城市,足球国地处南半球热带,这会儿的温度大约在17—25c执念,晚上需要穿一件外套。
这里充斥着足球,热情的桑巴舞,广阔的海岸线,甚至还举办过两次世界杯。
不过有些地方有点乱。
陈灵婴远远就看见了几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身后是一辆面包车,看起来像是某种电影里面会出现的场景。
“bem-vindoaobrasil,陈教授,欢迎您来到足球国。”
为首的一个人摘下墨镜,又摘下手上的白手套伸出手。
“谢谢。”
足球国的语言是葡萄牙语,陈灵婴并不会这项语言,不过很明显派过来的人英文也很好,倒不用担心沟通的问题。
“陈教授,我们等会儿会直接到达酒店,国际数学家大会也将在酒店举办,祝您在此期间生活愉快。”
陈灵婴点点头。
街道上充斥这红黄绿这样鲜明的颜色,随处可见穿着球衣踢着球的人。
“陈教授,您对足球很感兴趣?酒店有足球俱乐部,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稍后为您安排一番。”
陈灵婴从前在大周的时候,蹴鞠踢的还算不错,那些皇子以及大臣的儿子都踢不过她。
“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不了。”
陈灵婴摇头婉拒,因为身体缘故许多东西病没有重复演算,国际数学家大会就在后天,她没什么心思玩乐。
到了酒店,酒店服务人员帮着陈灵婴将行李搬到房间,又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
陈灵婴点点头,送走服务人员后就打算关门,手中的动作却顿住——
走廊上走过一行人,手里还拉着行李箱,箱子很大,陈灵婴目测应该是32寸的行李箱,他们看着并不像是数学家,更重要的是,
陈灵婴和其中一个人对视上目光——
她见过这双眼睛。
陈灵婴抿着唇,目光没有移开,反而是那个男人先移开了目光。
陈灵婴慢悠悠关上了门,那双眼睛,在拉马努金奖颁奖前,她看到过。
酒店里突然出现的摄像头,顶楼的一群神秘的戴着口罩的男人,以及,这里是足球国。
陈灵婴打开行李箱里翻出电脑,翻了翻国际数联会给她发的邮件,里面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爱德华夫.谢特拉。
陈灵婴去参加拉马努金奖颁奖仪式的时候他就在,今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他也在。
巧的是,那些神秘男子也在。
这是一次刺杀不成打算来第二次?
门外,
“老大,又是那个华夏女人,我们要不要——”
那人说着,没有拉行李箱的左手比了一个手势。
“做事要动脑子,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家,后天就是菲尔兹奖的颁奖仪式,这个关头出了差错,国际数联会一定会查清楚。”
走在最前方的人压低了声音,“别犯蠢,尤其她还是华夏人,你觉得华夏会放任他们的数学家在国外失去生命吗?”
“可是她看到了我们的脸——”
“那就看到了,又不能代表什么!”那人瞥了一眼身后的人,
“我警告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雇主,不要乱动杀念。”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身子撞了撞一开始说话的人,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信佛。”
虽然干他们这行的信佛挺好笑的。
走廊安静了下来,陈灵婴再次打开门,刚刚那群人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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