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堇笑着，目光不含攻击性地将陈灵婴整个人先略微看了一遍，脸色比那天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有点白，没有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是对疼痛不那么敏感，还是疼到了麻木，亦或者是更能忍。
青鸾推着陈灵婴进了医院，明明是一家医院，却看不到其他病人和医生护士。
“陈教授，我们已经提前清过场，确保不会有其他人混进来。”
连堇在前面解释道。
照例先是一连串的西医仪器检查，全部做完一遍后陈灵婴坐在轮椅上，看着身侧笑眯眯的傅永年，他的三指正搭在陈灵婴的手上。
陈灵婴的心微微提起，陈宜能够篡改仪器报告，是因为仪器到底是仪器，是死物，是受数据影响的。
但是傅永年在帮她把脉，陈宜是能改变傅永年的诊断结果，还是能模糊她的身体状况?
陈灵婴的眼垂着，看起来就是在发呆，傅永年把完陈灵婴的右手又接着将三指搭在陈灵婴的左手上，两边手都把过脉之后才收回手。
“陈教授最近腹部的伤口还疼得厉害吗？还有平时坐着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胸闷什么的？”
陈灵婴摇摇头，“不太疼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傅永年笑着点点头，“陈教授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啊，年轻嘛，放宽心态。”
傅永年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我先出去开个方子给您煎份药。”
说着就走了出去，跟出去的还是螭龙。
另外五人依旧站在屋子里陪着陈灵婴等着检查报告出来。
屋外，
“傅老，陈教授她——”
“伤还是太严重了啊，想恢复到正常状态，难。”
“傅老，您可是国医，当初调养好了多少人的身子，陈教授这......”
“调养倒是能调养，想调养成正常人却难，至少这激烈运动是做不了的.......”
傅永年叹了口气，笑眯眯的脸也不笑了，他听说陈灵婴从前在首都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晨跑，想必这是陈灵婴的习惯，可惜......
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这样了。
陈灵婴的听力很好，就算傅永年和螭龙刻意压低了声音，二人的对话依旧被陈灵婴听进了耳朵里。
听傅永年的语气不像是被改变了想法，所以，陈宜改变的是她的脉象。
真神奇啊。
一个不存在的，高科技产物，竟然能够不留痕迹地改变一个人的脉象。
当事者察觉不到，医者也看不出来。
要不是她毫无痛感还能顺利站起来走路，怕是她自己都要以为自己的伤势很严重了。
房间内的人进进出出，检查已经做完，青鸾将一个大手提包提过来，拉开拉链，里面是几个保温盒，保温盒一一打开放在桌上。
豆浆，小米粥，豆腐脑，小笼包，吐司，牛奶，清炒时蔬，土豆泥......
满满的，中式西式的早餐摆满了一桌子，
“陈教授，您想吃什么？”
陈灵婴看着这些食物，却突然没有什么胃口，“我现在还不饿，你们先吃吧。”
陈灵婴早上做检查需要空腹所以没吃早饭，815部队六人也就跟着没吃早饭。
“陈教授，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还是您想吃点别的?”
旁边的陆吾适时接上话，“陈教授，您放心，只要您想吃的，我都能给您做出来。”
陈灵婴好笑地看了眼陆吾，“龙肝凤髓，豹胎麟脯也行?”
陆吾愣了下，“龙肝凤髓可用蛇肝和锦鸡脑髓替代，可是豹胎麟脯......”
豹子可是保护动物，是不能吃的，麒麟更是传说中的东西，直接也没有找到什么现实动物的替代品，这可叫陆吾犯了难。
“开玩笑的，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陈灵婴移开目光，“你们吃就好，可不要浪费了食物。”
过了早饭的点陈灵婴就没什么胃口了，若是以前她还能逼自己吃几口，可现在她要装一个病重的人，而且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捋不清楚的黎曼猜想，耗费了她太多心神，她不想连想不想吃饭也要看其他人的心意。
就算是为了她好。
陈灵婴能够任性的时候很少很少，就算任性，她也从来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任性。
正如她愿意让加西亚多过几天安生日子，就是为了让815部队的这几个人别受伤流血。
前世身死之时的年岁加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陈灵婴的年纪比这六人都要大上一些。
青鸾乘黄二人对视一眼，乘黄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走到旁边重新接了一杯温水，青鸾则是将早餐给几个人分了。
“陈教授，饭不想吃的话，好歹喝点水。”
陈灵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水蒸气往上飘，将陈灵婴戴着的可视红线眼膜仪蒙上一层雾，她没有摘掉眼镜，也没有擦拭，而是任由雾气慢慢消散，又再次触碰到热气被蒙上雾......
如此循环往复。
如果.......
按照格罗滕迪克的思路下，如果有一个几何平面涵盖了一个面的所有可能情况，不管是在上面上面画一个椭圆或者三角形正方形，甚至是一个角，或者将其弯曲折叠起来，就好像包裹成一个球，在球的平面上……
也就是spe（z）平面。
陈灵婴微微抬起头，雾气慢慢散开，
看，她只是抬起头而已，雾气就散开了，因为可视红线眼膜仪距离热水足够远，所以热气还没有接触到可视红线眼膜仪时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没有发现spe（z）平面，是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在固有数学模式里，重复着前人的脚步，却没有走出属于自己的新的步子。
她学了太多太多，前人的智慧太神奇了，时长让陈灵婴为之惊叹，好奇是何种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的模式，这样的方法，这样的公式，甚至是一开始的数字。
为什么阿拉伯数字1要这样写?
为什么罗马数字1又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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