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有点可怜了。
人为地建造一个太阳，核聚变工程计划，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大国有能力拿出这样的财力和后续的人才支持。
陈灵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旁边的谢冗站着咳嗽了几声。
“谢总指挥，您还好吗？”陈灵婴站起身，环视周围一圈没看到饮水机，“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了，没什么。”谢冗又咳了几声摆摆手，“人老了就是得服输，精力大不如从前了，以后我死了，基地还是要靠你们这群年轻人。”
陈灵婴抿着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接下去。
人会生老病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陈灵婴明白。
就算是陈蓉，陈灵婴许下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她长命百岁，无病无灾，而不是希望她永生。
但是看着熟悉的人生病，老去甚至死亡，陈灵婴做不到无动于衷。
“怎么，吓到你了？”谢冗没咳嗽了，直起身子笑眯眯地看着陈灵婴，
“小姑娘年纪轻轻老是皱眉可不好。”
陈灵婴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谢总指挥，您要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就该多顾着自己的身体一点。”
谢冗点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但是羲和基地里面的科研人员，哪一个不是在用生命去换取哪怕是一丁点的科研成果呢？
待在无人问津的荒漠，远离家人，日复一日高压强度下的工作，只为了一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的未来。
“行了行了，这会儿也快到吃午饭的点了，你是想去一食堂还是二食堂?”
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谢冗自动放弃了三食堂这个选择，三食堂那群“小孩”折腾出来的食物也只有基地里面的年轻人喜欢，他是无福消受了。
“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陈灵婴笑着跟在谢冗身后。
“行，那就去二食堂！”谢冗笑着点点头，大步往前走。
或许是因为饭点的原因，食堂里人很多，三三两两结伴而来边说边笑的人，独自一个人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人。
谢冗去了另外一个窗口打饭。
陈灵婴指着玻璃窗内的菜挑了两样，还没来得及再选一道菜，旁边突然就一阵吵闹声响起。
声音很杂，但是在一片纷乱中，陈灵婴敏锐地捕捉到了四个字，
“谢总指挥！”
谢冗?
谢冗怎么了？
陈灵婴下意识扭头冲着吵闹的地方看过去，那里围了一圈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人太多了陈灵婴看不清楚。
“师傅，我的餐盘先放这里！”
陈灵婴着急留下一句话就往人堆里走过去，人很多，密密麻麻挤着，陈灵婴费了一番功夫才挤进去。
接着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谢冗。
平躺着的，衣领和腰带被旁边的人解开了，头歪向了另一侧，眼睛闭着，身上又被旁边人盖了一件衣服。
“医生还有多久到！催一催！”
“谢总指挥身上带药了吗？”
“怀疑是中风，不能随意用药，等医生来了再说！”
“......”
谢冗歪着的脸就对着陈灵婴的方向。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就在刚刚谢冗还在和她说话，说她年纪轻轻皱着眉不好，说等他不行了以后基地还是要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
但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安静一些，别吵！”
周围的吵闹声一下停了下来，围着的人也自觉往外散开了，因为谢冗需要安静通风的环境。
医生来得很快，谢冗躺在担架上被送走，一起去的还有几个看着壮年的男性科研人员。
陈灵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陈宜，谢冗怎么了？”
【脑水肿与颅内压增高，脑干脑桥出血，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脑卒中，俗称中风。】
中风起病骤急，很难判断其早期症状，往往发现的时候就是发病的时候。
像谢冗这样脑桥出血的脑卒中情况，溶栓抢救后要保持绝对卧床，避免活动，脱水降颅压、调整血压、防止继续出血、加强护理维持生命功能等一系列操作。
也就是说，谢冗大概率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站在点火装置面前指挥了。
陈灵婴回了自己刚刚打饭的窗口，将最后一道菜点上然后端着餐盘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食不知味。
周围的人还在小声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陈灵婴还是听见了。
“刚刚是怎么了？”
“谢总指挥突然晕过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啊?应该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中风了，医生来得还算快，希望没事吧。”
“谢总指挥可是羲和计划的关键人物，他要是倒了，后面计划该怎么走?”
“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谢总指挥说不准什么事也没有呢！”
“也是，对了，我今天早上做的实验......”
这一顿饭陈灵婴吃得很快，解决完午饭将餐盘放到回收处陈灵婴就往外走。
方向是基地医院。
陈灵婴今天早上才刚在这里做完体检。
“陈教授。”
陈灵婴对着面前人点点头，“你知道谢总指挥在哪里吗？”
“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呢！”那人说着也叹了一口气，“情况似乎不太好。”
如果是别人或许谢冗的情况不能说，可是问话的是陈灵婴。
就算她年纪小，进入基地的时间也没多长，可是没人敢忽视她。
甚至大多数人都觉得，陈灵婴是谢冗的接班人。
前提是谢冗还能在岗位上再待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够陈灵婴在羲和基地里发展起来自己的“势力”，也足够谢冗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一点一点交给她。
但是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来得更快。
陈灵婴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陈教授，手术还不知道要多久，您要不回去等着?”
“没事。”陈灵婴摇摇头，用手机给李鸢戾发了条消息让她把自己的电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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