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来的声音里嘲讽意味十足,挑衅地看着梁鹤,
“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说不说的,我是都行。”
陈灵婴站在原地没说话,她知道梁鹤为难,可是她也不可能主动开口说让自己和胡荣来独处一室。
这是对自己的保护。
陈灵婴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被胡荣来伤到,但是一个人平白无故和“奸细”扯上了关系,还有一段独处的经历。
如果后续有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陈灵婴想说清楚很难。
陈灵婴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她,可是她答应了要加入羲和计划,要完成华夏的核聚变商业化,她就一定会做到。
陈灵婴没说话,站在她后面的梁鹤也是死死抿着唇,
“陈教授,抱歉,我先去打个电话。”
陈灵婴点点头,看着梁鹤拿着手机走过走廊拐角,然后视线又落回到胡荣来身上。
绳子确实绑得很紧,陈灵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胡荣来的手腕脚腕被勒红的痕迹。
胡荣来一半身子倚着门框另一半身子躺在地上,因为被绳子绑着他的姿势看起来就不太舒服,他闭着眼睛,脸上突然有一瞬间的疲惫。
陈灵婴垂着眼睛看着胡荣来。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
比如陈灵婴想不通胡荣来这样拥有大好前途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当奸细,更想不通他那一天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似乎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去解答他的那些行为。
梁鹤这通电话打的时间不短,走过来的时候电话还没断,递到了陈灵婴面前,
“陈教授,麻烦您接个电话。”
陈灵婴接过梁鹤手中的手机放在耳边,“你好,陈灵婴。”
“陈教授您好,我是国安部部长,我姓常。”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
“常部长。”
陈灵婴依旧在看着胡荣来。
“陈教授,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胡荣来掌握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会保护陈教授您的人身安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胡荣来单独说几句话?”
常部长的话里并没有太多强制语调,陈灵婴愿不愿意都可以,还是看她自己。
陈灵婴没有马上回答。
胡荣来闭着眼睛,如果只看他的表情,根本想不到他的身上绑着绳子是他人的阶下囚。
陈灵婴沉默的时间不短,电话那头的声音又传来,
“如果陈教授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现在很晚了,让梁鹤送您回去休息?”
陈灵婴轻笑了一声,缓慢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我相信以常部长的能力,一定是能保护好我的。”
“这一点陈教授可以放心。”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变,“麻烦陈教授您将电话递给梁鹤,谢谢。”
陈灵婴将手机还给梁鹤,看着他对着手机那头又说了几句话,电话挂断,
“陈教授,请跟我来。”
陈灵婴点点头跟在梁鹤身后往前走。
后面的胡荣来则是被几人押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喂,能不能轻点啊,疼死了!”
“嘶——一说你们来还来劲了是吧......”
距离越来越远,陈灵婴也慢慢听不见胡荣来的抱怨声。
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停住,梁鹤打开门走进去,“陈教授,您先坐。”
说完去了隔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东西。
“陈教授,届时我们会将胡荣来绑在椅子上,你们二人之间并不是直接面对面谈话,而是有一块玻璃隔断。”
陈灵婴点点头。
“这是小型电棍,如果胡荣来发生异常举动,陈教授您可以按下电棍按钮,我们外面会同时接到警报。”
梁鹤将一样一样防身好方便携带的东西拿出来,最后拿出来的,是一根录音笔。
陈灵婴看着那根录音笔一挑眉,没说话。
“陈教授,我当然是相信您会将胡荣来的所说完整复述的,所以这根录音笔,是保护您的。”
用来完整记录下陈灵婴和胡荣来说的话,如果日后有人拿这件事情来说事,那这根录音笔就是最好的自证清白的证据。
陈灵婴接过录音笔,说是录音笔其实不太准确,虽然是长条状的,但是后面还有一个卡扣,可以当做发夹别在头上。
“我知道了。”
梁鹤点点头,跟着陈灵婴一块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两三圈,确认那些防具都带好了且方便拿出来使用才停住。
“陈教授,十分感谢。”
“避免消息的泄露,是羲和计划的每一个研究员的责任,我亦然。”
梁鹤带着陈灵婴走出房间往走廊尽头处走,开了门,
“陈教授,有发现任何异常都要及时按下按钮。”
梁鹤怕她为了多得到一些消息而冒险。
陈灵婴的身份地位并不值得她做出这样具有风险的举动。
陈灵婴点点头走进去,里面正如梁鹤说的那样,有一道玻璃隔断隔开了她和胡荣来,而胡荣来被绳子死死绑在椅子上,看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身后的门被关上。
陈灵婴走在椅子前坐下。
“陈教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
陈灵婴皱起眉,就算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二人都戴着口罩,可是他们后来在正月十四那一天还有长达十分钟的对话。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见面。
“你不是胡荣来。”
陈灵婴说的是陈述句,她看着胡荣来,试图从他身上看到些什么东西。
“我哥这个人愚蠢得很,什么事情都不懂得变通,我可不是这种人。”
胡荣来说着笑了一声,就算被绳子绑着,也看不出来多少狼狈。
“你哥?”
陈灵婴皱着眉,一体双魂,人格分裂,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
“胡誉来。”
“荣誉的誉?”
“是。”
胡荣来,不,应该叫胡誉来,他看着陈灵婴,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陈教授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当然,你和你哥,很不像。”陈灵婴看着胡誉来,就算是同一个身体,不同的人格表现出来的也是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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