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种情景有多危险,他岂会不知道?
他是山边最后一批撤走的人,若是在晚他一会儿,那定然得被那泥石流掩个结实。
可元一一呢?为了个泡菜罐子差点丢了自己一条命,她可知晓?
他不想生气,更不想吼她,撇开他自己舍不得外,他知道就算他再凶,元一一也定能左耳进右耳出。
牵着韩东棱,元一一边跑边往后瞧着那令人糟心的老太婆,看着身后没人,元一一随即顺畅了一口气。
回了休息地,韩东棱自顾自个儿地走进了帐篷,根本不与元一一多说一句话。
“韩东棱……你生气了?”元一一小心翼翼跟在身后,那语气中暗暗带着一股讨好与撒娇。
看着韩东棱轻松解开那被她遗留在床边的腰带,此时的她已然没太多的心思去关注韩东棱解结的方法。
“韩东棱……你别不和我说话……”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去那危险的地方了,好不好?”
“韩东棱……我手疼……”
话音刚落,只见那强健的身躯颤然一顿,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元一一随即卖着可怜:“我挣脱你腰带的时候,把手背刮脱皮了,摔倒的时候,上面溅得全是泥巴,现在火辣辣的疼……”
如着意料般一样,韩东棱随即转身,看着他眉眼之中满是心疼的愁绪后,元一一隐忍不住而微微勾起嘴角。
要是早知道卖可怜这一招对韩东棱有用,她早就用了,何必说那么多认错的话。
元一一还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鹊喜着,哪知想她这小算盘却着实打错了方向,那俊脸上的表情好似由着她的伤口变得更加阴沉而晦暗。
那手臂上因着满是干涸的泥巴而将那伤痕给遮掩了个严严实实,否则他绝对不会看不见。
看着那脱皮的伤口混着泥巴带着血丝而异常红肿,便惹得他心间的那口怒气越加的旺盛。
他怒自己没法狠不下心来将她赶离重陵,更怒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
鹊喜过后自然是无边的痛苦,元一一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她是怎么被韩东棱困在怀里由着那护士小姐姐清洗她那灌浓的伤口。
手背上火辣刺痛由着酒精清洗杀毒而逐渐变成烧灼般的痛感,混着她自己那刺耳的惨叫,好似给了她最大的严惩。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乖乖听韩东棱的话,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眼睫上留着些许泪花,元一一哭得可怜兮兮,不仅仅是为自己伤口上的痛感,更多的是因为韩东棱还是没跟自己说上一句话。
套上隔水小皮手套,韩东棱给自己烧了些许热水,让自己可以勉勉强强冲了一个热水澡,洗掉自己浑身的泥泞。
“韩东棱……水好像有点烫……”
遮布后的元一一一边冲澡一边挑着“刺儿”,就只是为了韩东棱能和自己说上那么一句话。
哪知想外面的男人不吭不响,背着遮布直接给她递了一桶冷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