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李闪闪侧头看向窗外,没什么对话的兴致。
薛临见状,只好沉默,发动车子送她回家。
到了家后,李闪闪换了拖鞋,蹦跶到小萌物的猫碗,主动给它加粮换水铲屎,做完这些,她拿衣服进浴室洗漱,搞定之后,就盘腿坐在床上玩手上。
整个过程,一句话也没说。
薛临早被她的模样折腾的想求饶,可这件事不是单纯一句对不起就能翻篇的,她要的是一个说法。
可偏偏,真正的说法并不能让她知道。
薛临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关琳身上,希望她早点醒来劝服闪闪。
随即薛临也进浴室洗澡,等他洗完出来,却看见床上空无一人,同时不见的,还有被子以及一个枕头。
薛临绕到客厅看,只见李闪闪正将枕头放在沙发上,她抖动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躺上去。
“李闪闪!你在做什么!”薛临见状,真的忍无可忍。
以为她肯跟他回来代表事情有好转,她一整个晚上不说话就说了,现在还要分开睡?
“睡觉啊。”李闪闪语调平平的答,说完,她屁股想往沙发上坐……
但薛临动作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坐下。
她抬头看他,露出难得的倔强。
薛临被她气的早就隐忍难耐,对上她倔强不肯退让的视线和眼神,真想把她按进怀里用力亲吻一通,就算她哭她喘不过气她求饶,也绝不松开她,好让她也承受一下他的煎熬和折磨。
可是……
若那样做的话,只会加重她的愤怒。
薛临将心头的汹涌压了又压,最后松开她的手,言不由衷:“我睡沙发。”
李闪闪不恋战,转身进房,然而才坐下,就见薛临抱着被子进来。
李闪闪以为他是要变卦,立刻瞪起一双大眼睛看他,像刺猬一样竖了满身刺。
薛临好无奈,女朋友把自己当成敌人怎么办?
见她一身刺,他连靠近也不敢,于是被子往床角上放,道:“被子给你。”
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向来够用,不过经过今晚,薛临打算多买一张回来。
李闪闪见他走了,再看看床边沿放的那张被子,额,其实天这么冷,因为她觉得开暖器皮肤会很干燥,所以家里一直都是凉凉的,客厅温度会比房间更低。
不过,他这么大一个男人,还怕冷死不成?
要是冷了,他会去开暖器的。
李闪闪心里自我预设一番后,她拿起药瓶打算吃了就睡。
可平常都是薛临倒好水她直接吃就是,这回床头并没有水。
李闪闪想,到底是干吞呢,还是出去倒水呢?
可她不想看见他。
一看见他,就会想到还在昏迷不醒的关女士,也会想到那天凶神恶煞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薛母。
哎。
李闪闪拧开药瓶,打算干吞算了,就在此时,门口又站着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差点把她吓着。
薛临见她又准备干吞药,忍着不悦,将水放在柜上:“拿水送。”然后站在一旁,恋恋不舍得离开。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李闪闪说的疏离冷淡。
“闪闪,”身穿单薄居家服的薛临,看起来有几分薄弱,说出来的话也染上几分惨兮兮:“沙发好冷。”
李闪闪不为所动:“那你开暖器。”
“坏了,你不让开,我一直没叫人修。”
“有完没完,你要么把被子拿出去,要么去我哥那里睡,再不然你去公司睡也行!”李闪闪彻底不耐烦了。
她没心思去检查暖器是不是真坏,反正他多数是撒谎,这么大一个人,总不会连这点安置自己的办法都没有吧。
他就是故意找茬,想进来睡。
薛临见装惨失败,反而惹她生气,在她火焰烧的更旺前,他主动离开。
李闪闪吃完药后,见他总是冷不丁的进出,还企图留下,她气的走去将门关了,同时按下一那粒反锁键。
客厅外的薛临,耳朵灵敏的听到她的反锁声,知道她这次是来真的,落寞的身影在漆黑的客厅更添几分悲凉。
去李越家是不可能的,李越这段时间也把房间让给薛美睡,他不想去睡客厅,去公司又太麻烦,而且他的衣服全在卧室里,总不能就这样去,万一让加班的员工看见,颜面何存。
薛临憋屈的往沙发上躺,悲催的,脑袋枕到,腿又露出一截。他蜷缩,双手抄着抱在胸前,虽然姿势难受身体发冷,可也是没办法之间的办法。
他明天要把这沙发换大一个尺码。
七点。
李闪闪在闹钟响之前因恶梦哭醒。
梦很残忍,她梦到自己和关女士阴阳两隔……
呸呸呸!
梦是相反的,所以现实一定不会有事!
李闪闪感觉面上凉凉,她抬手一抹,全是泪水。
哎,做个梦都能哭的全是泪,李闪闪将满手泪往衣服上一抹,随即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被自己遗漏掉的消息。
因为她叮嘱护士,要是关女士醒来,不管几点,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翻了一阵,很可惜,信息众多,但没一条是关于关女士的。
李闪闪的心情,骤然低落不少。
梦里哭过,现实并没有收到利好消息,可真让人心情沉重。
怎么睡那么久啊,医生明明说很快醒的,不靠谱啊。
李闪闪心里堵着一口气,她不想再睡了,拉门出去洗漱,打算早点去医院陪关女士。
一出门,就被人墙堵着。
薛临堵着她,担心的看她。
听到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咽唔声,他敲门,但她没应,他猜应该是做恶梦,一般六点她还睡的像小猪崽一样。
想去拿后备钥匙开门,可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家里的东西是被她整理过的,他翻了一阵都无果,后来见她哭声渐退,他才没那么担心。
被她吓醒后,他再也睡不着,在沙发坐了一个小时,想了很多。
站在她的位置设身处地想,她并不知道关琳和薛家人的恩怨,在她看来,就是他母亲无理取闹打人,要真要安上一个恩怨,那就是庄生。
可为了一个男人就动手打人,在闪闪看来更无法理解。
而他的表现一直很被动,也难怪闪闪会觉得他不重视。
只是,想通又如何,他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做恶梦了?”两两相对,薛临无话的话。
李闪闪听出他鼻音浓重,有感冒的迹象,是她害的。但他也老实,冷了就出去睡啊,赖在沙发做什么。
“嗯。”李闪闪应一声,推开他进厕所,捣鼓一阵出来,见薛临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送你去医院。”薛临献殷勤,怕她等,他连脸连也不洗了。
“不用,我开车去。”李闪闪摆手,他都被她折腾的感冒了,就算还在生气,可也不忍将他继续折腾。
只是此时,她也不可能说出更多关心的话来。
薛临坚持:“我送你。”
“真不用,你别这样,你让我静一下。”她挺烦他紧紧粘着的样子。
“静一下?”薛临觉得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一般下一句是不是就会接要不我们分开一会?
“我妈还没醒,我又梦到她离开我,我真的好乱,薛临,你让我静静行吗。”李闪闪都想求他了。
薛临可从没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竟是希望他能离她远点,让她静静?
他不想。
可是此刻,他没得选。
在关琳没有醒来之前,他只能做到不让他们的关系变差变僵。
“好,那你小心点。”他妥协了。
只是她不让他送,不代表他不能护送。
是,薛临觉得她精神状态很不好,怕她开车有危险,他决定当一回死皮赖脸的人,开着车紧紧跟在她身后。
开车在前方的李闪闪,本来以为是同路。
可到了分岔路口见他竟然没有转道而是继续跟着她的车时,像哈巴狗似的甩不掉,她就来气了。
这样跟着她有什么用?
要他真在乎她,就应该给她一个说话!
他妈妈都把关女士重伤了,可他只说这事是她们两个人的恩怨,没想过要出面调和一下,或者给她一个说法。
想到这个,李闪闪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想甩开他。
薛临见她在人流众多的车道不减速就算了还提速,心脏一紧,想打电话让她放慢,可他知道,造成这后果的是他自己,他不跟着,她反而更安全。
悟出这个理,往前开一段后,薛临将车掉头,改道。
薛大义从昨天起就没受到老婆的好脸色对待。
准确来说,是汪春芹进门的时候给他甩脸,其余时间,汪春芹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薛大义还听到打砸声频繁传出,心里那个慌,可不管怎么叫,汪春芹都不肯出来。
薛大义还听到,汪春芹一直在房间里骂贱人贱人,他的名字还伴随在其中,薛大义无奈,他安安份份了几十年,又怎么惹她了?
实在想不通,又怕汪春芹绝食大久会出意外,薛大义只能去万盛集团找二哥求救,看他知不知汪春芹又抽哪门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