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你了。”李闪闪气呼呼别过脑袋,然后将自个碗里的燕窝全舀到薛临碗里:“这个滋阴润燥,你经常熬夜,多吃点。”
“行了。”薛临挡住她的动作,让她也给自己留点。
“没事,厨房里多得很。”李闪闪双手托着脸蛋,视线就像加了502似的,紧紧粘在薛临脸上。
越看,便发现越多的问题。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导致他黑眼圈很深,人也消瘦不少,两侧脸颊陷进去,颧骨显得较为明显,熬夜上火,他一直不冒痘的脸蛋罕见的冒了两颗痘痘……
李闪闪越看越担心。
薛临虽然低头喝燕窝没有看她,可她的视线那么专注且灼热,让他怎么忽视,他只得转移话题:“闪闪,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对呀,本来我预备了节目,但现在不想了,我只想你好好睡一觉。”李闪们真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撑不住。
薛临反问:“安排了什么节目?”
“唔,其实也没啥,就是跨年,然后半夜压马路,再去看一场电影,普通得很。”李闪说。
本来之前他说带她去看雪的,但既然他们突然跑回老家,那也算是一次旅游,便作罢了。
加上她又要离开,这次过年,肯定是留在家里陪关女士。
薛临搁下勺子:“就按你安排的,你快出国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半年而已……”李闪闪嘀咕。
“一天也多。”薛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就知道她不会懂,他站起:“我回公司了,后天见。”
“嗯。”李闪闪送他下楼,直至目送他的车子驶离小区,才依依不舍转身。一转身,看见关女士冷不丁的站在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我去!”
“我下来倒垃圾的,你心虚个啥。”关琳提了提手中的垃圾袋,以证清白:“话说,你干嘛不把薛临直接拉去民政局,只要把证扯了,以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跟你离婚的,到时候别说三年,你去十年他也得等你。”
“妈你好坏啊,咋能欺负别人家儿子呢。”李闪闪跟着关女士朝垃圾场走去:“而且,他说了只等我半年,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肯去领证。”
况且,李闪闪也不想和他领。
李闪闪想起自己的病,心里有点酸酸的,她主动挽住关女士的手臂:“妈,等半年后回来,我就和薛临努力造人,早点给你生个小胖外孙玩。”
她也刚好可以利用这半年把药停了,只要她的身体争气点,偶尔摔个跤无所谓,只要不出意外,他们不知道就行。
不然他们一定会以她的健康为先,逼她重新服药。
等怀上之后,她更要加倍小心,大不了矫情点让薛临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反正在玻璃房那么多小伙伴,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李闪闪偶尔得空的时候,都把这些规划好了。
她目前是很幸运,发病的进展比别人慢很多,可这病始终埋在她身体里,是一个定时炸弹,李闪闪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轨迹恢复正常。
她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小小闪。
“急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你有人接手,你马上又整一个让我带?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关琳故作嫌弃:“你出去这半年我不在你身边,你记得按时吃药准点休息,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她真怕李闪闪擅自作主把药停了,就为了生孩子。
哎不对,闪闪应该不知道这事才是。
关琳暗自郁闷,守的秘密太多,她都乱了。
“知道啦。”李闪闪就知道,他们一定凡事以她为先。
……
两天后。
大年三十。
年夜饭的人数和上一年一样,她,陈陈,关女士,庄生。
她哥和薛临先分别在自家吃,吃完再过来找她放烟火,再一起去山顶看烟火跨年。
李闪闪还是第一次去山顶上倒数,兴奋的她从今天一起床就开始期待。
“来,干杯。”关琳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来年更好哈!”
陈漫白忍不住吐槽:“像老干部发言。”
关琳特意用杯碰了一下陈漫白的酒杯,笑道:“祝你来年赶紧结婚,和这个富二代谈的不是好好的吗,都超过一个月了,钻石都换了五六枚,该考虑了。”
“得,”陈漫白嫌弃:“对我来说结婚不是祝福,是诅咒啊,年三十就算了,年初一可千万别提。”
李闪闪看两人贫,咯咯直笑。
“笑啥笑,我还没说你,”关琳把矛头直指李闪闪:“你半年后记得准时回来,要是我女婿跟人跑了,看我不打你。”
“……”李闪闪立刻闭嘴,专心低头吃鸡腿。
夭寿咯,敢情现在在关女士心里,薛临的地位比她还高了?
等会她得告诉他才行,说他成功讨得丈母娘欢心,他应该会很高兴。
想到等会就能见到薛临,并且明天他还能陪她一天,李闪闪唇边扬起笑意,充满欢喜。
陈漫白和关琳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起了鸡皮疙瘩,被李闪闪的笑容给闪的。
庄生看着眼前的景象,含笑,觉得轻松舒畅。
吃完饭,春晚也看完,李闪闪早就按捺不住了,可想到一年到头难得一家团聚,不管是薛家还是李家,肯定都有很多话对他们说,李闪闪便一直忍住催促他们的心。
直到短针指向十字,李闪闪忍无可忍,抬手给薛临拨去电话,通是通的,就是没人接。
打了三遍还是没人接后,李闪闪果断转去打给他哥。
她哥接电话也很慢,都快响断了才接,李闪闪立刻抓紧时间:“哥,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闪闪。”
李闪闪听出她哥的声音十分低沉,她内心一个咯噔:“哥,你怎么了?”
李闪闪的惊呼声,吸引了关琳和陈漫白的注意,两人顿时紧张的看向她。
“我没什么,是薛临……”
“!”李闪闪呼吸一窒,不好的预感迅速在心底扩散,蔓延至全身,她手都要发抖了:“薛临怎么了,哥你快说啊!”
“他傍晚的时候晕倒送进医院,医生说是肺炎,地址是……你来吧。”李越直接报了地址,既然闪闪知道了,不让她来是不可能的。
李闪闪挂电话后,立刻夺门而出。
关琳在她后头怎么也叫不住,立刻打给李越问清楚。
李闪闪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病房里只有她哥在,她跑到床边,看见的是极其虚弱需要带氧气罩的薛临。
李闪闪抚着他的额头,眼泪吧嗒一声就掉下来。
肺炎。
他肯定是发烧仍坚持工作,终于撑不住,熬坏了。
他个混蛋,这两天和她在电话里还说笑,虽然声音嘶哑,但她以为是熬夜多了上火导致,完全没想到他正在发烧。
“医生说就是给累的,还能住普通病房就代表没什么事,你先别哭。”李越抽两张面纸巾递给闪闪。
李闪闪接过纸巾,低头朝眼睛大力擦拭,声音伴随哭腔一同传出:“……他真的连命也不要了。”
“闪闪,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忙不?”李越于心不忍,虽然薛临交待过他让他不必刻意去提,但李越觉得李闪闪该知道。
从薛临让步给闪闪去国外半年的时候,李越就真的佩服薛临的付出,哪怕接受人是他的妹妹。
对于闪闪的个性,该怎么说呢。
小事情上面她拎得清,懂得适时退让,但摊上大事,就显得有点自私。
不过这不能怪闪闪,谁让关琳对闪闪心存愧疚,总觉得闪闪身体患病,总想让她开心,不管什么事都答应,闪闪长期被妥协被纵容,理所当然以为所有人最后都会妥协她。
只要她坚持立场。
李闪闪睁着水汪汪的泪眼看着她哥,等答案。
她有印象薛临是先前某段时间突然变的忙碌起来,日子距离现在有点远,闪闪记不得具体时间。
她只当是他公司忙,毕竟他身兼两家大型企业的董事,忙是正常的。
“薛临很早之前就和他妈闹翻,关系一直很僵。”李越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他妈很不喜欢你……”
毕竟你间接害死人家最尊敬的老人。
不过这话万万不能说。
“薛临又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离开薛家,和你一起。”李越说。
所以,薛临都能为她放弃两家企业,事业可是男人的战场,男人的天下,如同让一名将军放弃他的战场,让一名国王放弃他的天下,这是什么概念。
李越抚心自问,若要他放弃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一切,他能否做到。
答案是不能够吧。
所以薛临真的付出很多。
李闪闪僵住,她机械般的转闲看向床上的人,想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这些事薛临从来没和她讲过,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他忙,是因为他要把所有项目进程都加速完成,要是到时候他妈还不肯赞同你入门,他起码可以走得放心,起码经他手的项目,他都处理好了。”
瞧,多有责任感的人。
连走都想着把事情做好。
李越当真只有佩服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