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顺着薛美指的方向看去,噢,那两个一手抱着一个娃,正旁若无人坐在那边给孩子喂奶并且交谈的女人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
李越觉得这个局真没意思,像他们组局都是有要求的,不带家属是最起码的要求,不然诸多约束还玩个毛啊,不如在家看电视。
薛美闲得只能靠尝润喉糖来解闷,当她吃到第三粒时,耳畔传来一声提醒:“别吃太多,这玩意很凉。”
噢,看来李越弟弟还是蛮会关心人的。
“好。”薛美把润喉糖都塞进包包里,留着慢慢吃。
就在此时,组织者举着手机走过来,他先是看一眼薛美,再看一眼李越:“薛美,就算是你家属,也得按人头计啊,一个三百,两个六百。”
李越看不惯对方的势力劲:“这个破地方还要人均三百?”
今儿来的人少说有四十,就这档次的……
男人少说吃了几千块油水吧。
李越剔眼打量对方,不说三十多岁一定要大富大贵,可是来聚会好歹穿身好点的吧,男人身上这套油腻腻的休闲服……
啧啧,十多年不见的同学聚会还不忘记趁机赚钱,就这抠门劲,难怪混的这么落魄。
男人见被质疑,立刻嗓门更大:“这些都是当时群里说好的,你有意见干嘛之前不提!”
薛美拉拉李越的衣袖,难得一次聚会,示意他别太计较。当然薛美也知道李越是受不得老周刚才势力的打量眼神。
他那个圈子大概都是神仙级别的有钱人,虽然作风糜烂是个缺点,可人家也确实有钱有背景,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公子哥的气派,常玩的人也更懂圆润,铁定不会生出不愉快的事。
可她的同学不一样啊……
十年没见,时光会把人打造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有人风光,有人落魄,有人大度,有人计较,有人不忘记在席上派名片讲多多指教,有人正举着手机向另一半证明自己的确在参加同学聚会。
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周有吃油水的动作,可念在聚会地点是他找的,每个人也是他联系的份上,加上三百也不过份,所以都默认给了。
李越才不回对方这种无聊话题,正想忍过去就算了……
老周还不满咧,喋喋不休:“薛美我说你家这么有钱,跨国公司大企业,怎么找的男人这么抠门,连三百块也不舍得给。嫌贵当初就该说啊,你觉得能找到这种档次还不要三百的,你就去找试试看啊。”
李越就要站起打人了:“嘿你……”
薛美把李越按住:“不是的老周,他不是这个意思,误会误会,你先收别人吧,我等会再给你。”
“什么误会,我看就没有误会。”老周拿着手机继续收下一位去了。
“这个人……”李越无话可说,他可真是头一次见到什么叫一身铜臭味。
“别生气了,一种米养百样人,这又不是你那神仙级别的圈子。”薛美口快,把心底的形容直接说出口。
“神仙级别?”李越反问。
薛美收回压住他的手,见他注意力被带跑,不去找老周了:“嗯,出入的地方都要一定身家才能进,一瓶酒就是多少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不是神仙是什么。”
薛美知道他常去的几间会所,每间都要不菲的身家做保证才能入会,作风可上流。
说来李家和薛家的教育真大相径庭,薛临除非是公事应酬,否则私下很少去那种昂贵的地方消费,有那闲情他都会回家呆着,像足一个没有朋友的老年人。
不过这种观念,都是源于薛大义,薛大义以前是靠挖煤起家,虽说后来靠着转行暴富,可节俭的观念深在骨子里,对薛大义来说,挖完煤就该回家休息,而不是拿着一大笔钱在外面游玩。
言传身教的,把薛临也带成这样。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薛临虽然节俭了,洁身自好了,但却不懂像李越一样及时排除心里的难过,导致他有事总喜欢藏在心底,活的压抑。
“你不喜欢?”李越怕她觉得他奢靡。
“没有啊,”薛美摇头,想他别误会:“你能力范围嘛,想做就做。”
只要不杀人放火,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李越却觉得这句话不单单是指他乱花钱那么简单,好像还包括他以前爱约的事……
薛美这么大度,一定也能体谅他的,是吧。
有人生来就能清心寡欲,但有人不可以啊。
薛临是前者,他是后者,要他没有女朋友又不去外面约,他真的会死的。
“咳,薛大义没说我什么吧?”李越惦记那天陪他们去超市遇见老相好的事。
“没说了,爸金鱼记忆,当下逮着爱唠叨几句而已。”薛美撒谎。其实这两天薛大义一直在提,在电视里只要看到稍微花心一点的男人,总会提到李越。
薛美说了好多次也不管用。
“噢。”李越彻底放心了,有未来岳父的遗忘,加上薛美的体谅,他顿时心情大好。
老周很快收完钱回来,又转到薛美跟前,故意不看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六百。”
“好。”薛美正想用手机转账,结果看见李越先一步扫上老周手机背面贴的二维码,还见李越头也不抬的说:“今晚的费用我出了,你把钱都还给他们吧。”
“……”老周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的抠门王,其实是个有钱人?
“李越,不用!”
干嘛动不动就要请全场。
这明明不是他的同学会。
薛美多不好意思。
“没事,也不贵。”李越说话间已经把一万二发过去:“赶紧把钱给人还回去,要是让我发现你再偷吃,我揍你!”
“你……”老周今晚几千块袋袋平安,心情大好,懒得计较。昂着头,把钱逐一给人退回去。
这一举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开始把目光打量到薛美身边的年轻小伙身上。
“薛美,这就是你老公吗?”有好事者走上来,盯着年轻不伙不敢相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