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屋子里从不燃香!
有人闯入了这间屋子!而且距离她极近!
不然的话,她根本不会闻到这么淡的药香!
她又不动声色的嗅了嗅,这淡淡的药香气味,似乎沾上了她的床榻被褥!
那个未知的闯入者,曾经接触过她的床榻被褥,又或者现在还在她的床榻被褥之中!
这一系列的反应只在一刹那之间,云初雪甚至都还没有睁开眼睛,手便摸上了腰间的匕首,迅疾抽出,朝着身侧的位置刺去!
……
再看萧九尘。
在云初雪即将醒来的时候,他便睁开了眼睛,又在云初雪额头落下一吻,才不舍的松开怀抱,身子略略后挪一些,不让即将醒来的少女发现异常。
少女似乎做了什么梦,是被惊醒的,不过醒来的那一刻并未睁眼。
然后,萧九尘就看到少女翻了个身,挺翘的鼻头蹭了蹭被褥,又继续睡去。
看着少女恬淡的睡颜,萧九尘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却在下一刻,原本安睡的少女猝然之间拔出匕首,朝他脖颈袭来!
萧九尘愣了愣,他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了吗,居然让这丫头发现了他的存在。
看着袭来的匕首,萧九尘面上没有惊慌,反而透出些许兴味盎然的笑意。
他想看看这个丫头,面对未知的闯入者,会如何应对。
又是否还如上一世那般,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匕首直袭咽喉,萧九尘微微侧身,没被匕首刺中,但匕首却如游蛇一般,在下一刻横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你是什么人!”云初雪劈头便问。
她的卧房中光线极暗,可以云初雪的修为,她应当是能够做到黑暗中视物的。
但不知为何,她并不能看清那人面貌,只通过身形能判断出,那应当是个男人。
且这个男人,居然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钻入了她的被窝之中!
若不是她察觉到那股药香,恐怕还不知道要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到什么时候!
声音落下,匕首横切,就要去割断那人脖颈。
云初雪似乎根本没有等那男人回答的意思,又或者,这句问话本也不是为了答案,而只是为了分散一下这个闯入者的心神!
匕首入肉的感觉传递到云初雪的手掌,却在下一刻,也不知那人是怎么躲闪的,匕首竟落了空。
但云初雪眼尖的看到,匕首上已经染了血色,那人受伤了!
云初雪没有丝毫迟疑,匕首斜撩向男人肋下刺去!
又是匕首入肉的手感,然后攻击再次落空!
就这般,二人在这床帐之中过了四五招。
云初雪招招犀利,不离要害。
可却每每都是匕首入肉,然后攻击落空!
匕首入肉的手感不会错,而且匕首刃口上沾染的鲜血也做不了假,那个钻进她被窝的男人,被她伤到了!
可云初雪心中的怪异感觉却越来越盛!
那个男人,一直在被动应对她的攻击,并未还手。
但只从男人能游刃有余应对她的杀招来看,男人绝对不弱!
至少不比她弱!
可疑点也在这里,那男人完全能够躲开她的匕首攻击的,却为何总是在匕首划伤皮肉之后,即将伤到要害的时候才堪堪避开!
云初雪心头疑云重重,对这一直不曾还手的男人,也多了几分忌惮!
见迟迟无法拿下男人,她开口吹了个呼哨。
下一刻,她的院子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萧九尘也听到院外的声音,看来他真把她惹毛了呢。
不过这小丫头的功夫,倒是出乎他预料的好呢。
出招也出乎他预料的狠辣,招招不离要害……
这般功夫,在这个凡人国度,应当能列入顶尖高手之列了吧。
只不知她经历过什么,为何出手间竟是这样的狠辣。
这与白日里,在宫中见到的那个一言一行恪守礼仪的乖乖女,真是天壤之别呢。
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实性情已经不言而喻。
他的小初雪,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什么性情,他都是极欢喜的。
甚至萧九尘觉得,这一世,小初雪生成了这般带着刺的性格也挺好,不容易吃亏。
不过,他还是要调查一下她的过往的,若她过得好倒也罢了,若过得不好,那说不得,他还是得帮她找回吃亏的场子的。
就在萧九尘走神的时候,云初雪的匕首再次在他左胸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道伤痕。
萧九尘也不在意,只在匕首即将刺入心脏的时候避开。
眼见着,外头的蛇虫已经涌入屋中,萧九尘幽幽叹息,看来他真把这丫头惹得狠了,不能再纠缠了。
在身上又添几道伤痕之后,萧九尘一个翻身出了床帐,朝屋外行去。
云初雪追出床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男人一步踏出,瞬间跨过十多米的距离,如同瞬移一般,直接出现在寝房门口。
那些涌进来的蛇虫,根本无法近到男人身前,就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开。
云初雪发狠一般甩出手中匕首,直刺男人后心。
可男人背后却仿佛长了眼睛,在匕首袭来的那一刻,被男人转身捏在手中把玩。
云初雪依旧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恍惚间,他感觉男人似对她笑了一笑。
接着男人又是一步迈出,消失在云初雪的视线之中,连同那柄匕首,也一并被男人带走。
等云初雪追出屋门的时候,院子里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云初雪这边弄出的动静不小,在她推门而出的瞬间,院子中也现出了一道身影。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洛羽看着衣衫略显凌乱的云初雪发问。
云初雪凌厉的目光在院中搜索,“你可发现有什么人从这院中逃走?”
“没有,我一直守在院中,今夜院中没有陌生人闯入或逃走过。”洛羽恭敬的回答。
云初雪蹙眉,心头疑云更重。
“你先下去吧。”云初雪挥挥手。
洛羽躬身一礼,身形隐入黑暗之中。
云初雪的目光又在院中逡巡了一圈,然后才蹙眉,缓步走回自己的寝房之中。
在她思绪中,是那男子离开时的身法,一步迈出,就仿佛缩地成寸一般,整个人出现在十几米之外。
普通的轻功与这般缩地成寸的功法一比,几乎高下立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