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口一个帝师大人的叫着吗，还问我是什么人。”萧九尘的神色间已经恢复从容，便是被捆缚手脚，捏住下巴，他那一身矜贵的气度也没消减多少。
至于阶下囚的惶恐慌乱，便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位神尊身上。
“当朝帝师，异姓王爷，还是京城之中各家闺阁小姐的心上之人，你是想告诉我，这便是你的身份吗？”云初雪戏谑的开口。
萧九尘听得微怔，尤其是那句各家闺阁小姐的心上之人。
他的身份，是莫影和苍瞳二人安排的。
二人当时回报的时候是说，给他安排了当朝帝师，以及异姓王爷的身份。
可……京城之中各家闺阁小姐的心上之人，又是怎么回事？
萧九尘微垂了眼眸，看来他得找个时间，找那两人问问清楚，关于他的身份，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关于你的身份，这些记忆，都是在几天之前，在所有人脑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
包括你这个人，也是在几天之前，才突然出现在京城之中的。
你的府邸，若我没记错的话，在几日之前，还是前任大将军的府邸。
只一夜功夫，不仅大将军府变成了帝师萧王府，所有人的记忆之中，还莫名多出来一位光风霁月的帝师萧王。
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听着云初雪的话语，萧九尘心中已是了然，应当是莫影和苍瞳二人，施法给此间人种下这些记忆的时候，他的小初雪灵魂足够强大，并未被法术侵扰。
所以她的记忆中，也并没有如此间的其他人一样，多出那些关于他的身份的记忆。
难怪白日的宫宴上，她会用那样的眼神打量他。
一些之前让萧九尘觉得想不通的事情，随着云初雪的话语变得豁然开朗。
或许，他的小初雪看向他时，那种警惕、排斥以及不信任的眼神，也许并非是讨厌呢，而是……把他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当成了不知来自何方的妖魔鬼怪……
云初雪自是不可能知道萧九尘的思绪，萧九尘的沉默在她看来，便是默认了她之前的说法。
于是，云初雪再一次开口问道：“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叫萧九尘，至于身份，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
云初雪偏着头，似没计较萧九尘这留了一半的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
目的吗，萧九尘的眸色似变得幽深了一些。
他会来人间，会来到大幽国的京都，只因她在这里。
可这话，现在显然还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等时机到了，这一切的因由，你都会知道的。”萧九尘说。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云初雪继续追问。
只是这一回，萧九尘却沉默了。
云初雪一直看着萧九尘，看着萧九尘面上神情变幻。
见萧九尘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她捏住萧九尘下颌的手悄然收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身份，以及你来大幽国京都的目的，现在说出来，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初雪面上已经没有了笑意，言语之间，也多了些许沉凝的压迫。
这是一种审讯时常用的手段。
刀尖上行走的这些年，关于审讯，关于如何才能从受审者口中，掏出她想要的信息，她早已驾轻就熟。
这时云初雪还并不知道，此刻被她制在手中，捏住下颌审问的人，到底是个何种身份。
那可是一位神尊啊，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凡人的威压，抑或是一点点属于凡人的审讯手段，而露出什么波澜。
萧九尘感受着下颌处收紧的力道，对于她的桎梏，他没有运转神力护体，所以，他能感觉到些微的疼。
这种被人钳制下颌的场景，让萧九尘忆起了前世，他也这般钳制过小初雪的下颌，如今倒是一切反了过来。
那个温柔倔强又有些胆小的小初雪，变成了如今这般带着刺、带着野性的小丫头。
而他，反倒是变成了被钳制的人。
有笑意在他眼底晕开，他有些好奇，他若坚持不说的话，他的小初雪能拿他怎样。
会不会也如同曾经的他一样，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眸中笑意收敛，萧九尘看向云初雪，“若我坚持不说呢。”
云初雪手中力道不减，甚至还用力摩搓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摩搓，萧九尘的下颌，血肉与骨骼的摩擦带起一阵不算轻的疼痛。
“我也不是没见过骨头硬的人，可是你知道吗，便是再硬的骨头，到了我的手里，我也能将他分筋错骨！
左右不过是多受几分折腾罢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我问不出来的口供。
你若不想吃那些苦头的话，就乖乖说出来，你的身份，以及你来这里的目的。
还有，今天晚上，闯入我闺房的男人，是不是你。”
平静的话语，带着些许残酷的味道。
便是说着话的时候，云初雪也一直在观察萧九尘。
以往，她在审讯旁人的时候，说出相似的残酷话语时，大部分时候，都能从被审讯者的神色中看到惊惶抑、惧怕抑或是躲闪。
可是，萧九尘的眼眸却太过平静，淡定从容的，就仿佛她方才那些半威胁的话语是在对他闲话家常。
“还是不说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云初雪的脸上已经再次煦上笑意，只是这回的笑，带着些许残酷，“那说不得，我得让你吃些苦头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云初雪那只钳制了萧九尘下颌的手用上巧劲，咔嚓一声，萧九尘的下颌骨便被卸了下来。
疼痛传来的那一刻，萧九尘是极为错愕的，他居然被她卸了下巴！
“既然不想开口，那就暂且不要说话了。”
在萧九尘还没能从被人卸了下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翻了个个儿。
从面朝上的姿态，被摆成了背朝上的姿势，绑住的胳膊也被捋到了头顶。
翻身的时候，云初雪的动作并不温和，萧九尘才被卸掉的下巴，不可避免的在床褥上磕了好几次。
便是床褥柔软，可是，才被卸掉的下巴，疼痛尚未褪去，这般磕碰之下，其痛苦可想而知。
萧九尘蹙着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能猜到，大约是刑讯吧。
他的小初雪要上手段刑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