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既然刚才说好了各让一步,并且她给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我还能说什么?
我背过身去,撑着天台的栏杆,看着这来来往往的车流,这个城市里有那么多的人,可是却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想,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这样看着a市,今后,我就要离开这里。
我的心中酸酸的,我无法形容这样的心情。
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当初我就已经想好了,在一切结束之后就带着阿哲离开这里,今后好好儿活。
其实现在的这个结果,和我想象当中的是一样的对吧,所以我也不需要有任何的伤心,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可是想着想着,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不想让陈如好看到,于是就只是看着这城市的夜空,手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天也快亮了,可我却依旧在黑夜。
这段日子,我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就算是冷战也好,互相伤害也好,其实只要他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安稳,即便他表现出来的是从不信任我。
现在想想要离开他,我忽然就觉得好像要不能呼吸了。
我想,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过是一个坎儿,跨过去就是,不要再多想。
于是我擦掉脸上的泪,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看着陈如好,假装镇定:“所以,我是现在就走?”
她把刚才琳达给我的那一份离婚协议递给我,说:“签了这个,从此之后,你和南辰就什么也不是。”
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只因这一句什么也不是,就再一次崩塌。
我咬紧牙关忍住,从她的手中拿过来离婚协议和笔,签上我的名字,然后递给她,没有说话。
“好了,走吧。”她确认了之后,然后就开口对我说。
我点点头,然后走下天台去,我最后来到手术室外面,陆南辰那边依旧在忙忙碌碌,而在阿哲那边,阿沫正等着我。
我看到她,情绪终于绷不住,抱着她哭了出来。
她拍拍我的背,问我:“阿念,别害怕,阿哲的手术很成功,今后他能够好好活下去。陆总那边你也不需要担心,已经有人去献血了,不过多久,也一样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如果离开了,阿哲的身边还是要留下一个人,我想让阿沫帮我照顾阿哲,不需要时常陪在阿哲的身边,只是作为一个帮衬与念想,留在这个城市就好,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阿沫是个明白人,所以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口问我:“阿念,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点点头,松开她,看着她疑惑的眼。
“我要走了。”我握着她的手,道:“我要离开这个城市,能不能麻烦你……如果以后阿哲有什么事情,你帮帮他。”
“什么?阿念你在说什么?”阿沫反握住我的手,急切道:“阿念,一切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陆南辰不是和你说了他的心中有你吗?他还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阿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走了,等到他醒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觉得他会放你走吗?”
我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他会接受的,而且,我也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从今之后,我放我和他自由。”
“我和他的婚姻,本身就是错误的开始,从现在,也要由我亲手结束。”我开口说着。
阿沫不断地摇头,她指指那边阿哲的病房,说:“那么阿哲呢?他好不容易熬过了手术,你现在就要离开,你让阿哲怎么办?”
我大致和阿沫说了一下阿哲和陆家的关系之后,然后说:“阿沫,这也是我想要拜托你的事情,到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他肯定会担心我去了哪里,你就和他说,我在加拿大那边有一个不错的进修机会,我过去那边进修了,并且今后我会和他视频就好。”
“可是……”阿沫还想说什么,可我却摇摇头,说:“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瞒着他,阿沫,你向来很聪明,你帮帮我好吗?”
“至于南辰那边……就让他当我死了吧。”
我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我想阿沫也是,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勉强扯起嘴角笑笑,然后拍拍她的肩,说:“那……我走了。”
她悲哀地看着我,说:“如果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我去找你。”
我用力点点头:“我会的。”
我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每走一步,我就觉得心口更疼一分。
我来到了楼下,先是来到了之前租的那个小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又回到了别墅里,装好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完这一切的,心口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我想,这一次是真的分离吧。
我不知道今后再见他是什么样的场景,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根本就没有再见的那一天。
我看着床头上摆着的我和他的照片,我想,这就当做是我最后的念想。
我握住了它。
“轰隆隆……”
一条闪电撕裂长空,雷声隆隆,我看像外面的天空,天已经蒙蒙亮,铅云压得很低,电光闪闪。
我微微垂下眼,把照片放进了行李箱,整理好了一切,拖着行李箱来到了玄关之处,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说:“南辰,再见。”
还是忍不住哭了,认识他,把我这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还是不想走,挪不动脚步,可我却不得不逼迫自己。
我想,今后他会和林乔安结婚吧,他们会过的很好吧,林乔安会代替我来到这个别墅里,过着曾经我和他的朝朝暮暮,然后再生一个小孩,他们会很幸福吧。
或许他会偶尔想起我,或许不会,可是那都与我无关。
今后的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段往事,一个……不值得挂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