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别人如何看待她说她,但严厉爵的想法,她却十分在意。
看到陆漫漫红了眼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重了。
懊恼之下,他上前抱紧了陆漫漫,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陆漫漫的右手手臂。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休息,这些事情让用人来做就好了。”
陆漫漫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人家只是想要关心你而已。”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最近事情太多,我的脾气不太好,我不该冲你发火,都是我的错。”
严厉爵给陆漫漫擦了眼泪,却发现她的眼泪像是积攒了许久,此刻想要放肆地宣泄般,越擦越多。
她越是哭,他就越是心疼。
“哭别了。”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对他心灵上的惩罚。
陆漫漫仍旧在哭,其实更多的,她不是在哭严厉爵对自己发火,而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已经没有办法再陪着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了。
她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所以严厉爵一对她凶,她便想起了那些种种,泪如雨下。
哭得累了,严厉爵的手也算了。
“好了,不哭了,都哄了你两个小时了,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严厉爵打趣地说着,就是想惹陆漫漫笑。
陆漫漫张嘴咬了咬他的肩膀,但没怎么用力:“以后再不理我,我可就不要你了。”
她害怕的是严厉爵对自己冷漠,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仿佛还在五年多前,两人冷冰冰的关系的时候。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凶你,不会不理你,我保证。”
陆漫漫却还是止不住,就连睡觉,眼角还挂着泪。
似乎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用眼泪去发泄了,所以她哭了很久,也哭得很累。
但一切都宣泄了,第二天,她仿佛又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但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肿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因为右手受伤的缘故,严厉爵就连刷牙都是亲力亲为地帮她。
但刷牙这种事她分明是可以的,可严厉爵就是不依,非要亲自给她刷。
“以后,我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像刷牙这种小事,全部让我来做就好。”
“严厉爵,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这么会照顾人?”
她一边说话,严厉爵一边给她刷牙,所以说个话都是断断续续,但在严厉爵的眼里看来,她此刻的模样十分可爱。
“漱口。”
严厉爵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直接拿起水杯给她灌水。
陆漫漫不满地噘着嘴,漱了漱口。
严厉爵又拿来了毛巾,亲为她擦拭嘴角的水渍。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好喜欢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疼着,就像自己是个小孩子一样,被他全方位保护和疼爱。
起初和严厉爵刚认识的时候,她还从来不敢想象能和严厉爵走到这么一天。
那简直就像是梦一样,让人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她并不是在做梦,而是事实。
能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温柔以待,已经很满足了。
洗漱完毕,家里忽然热闹了起来。
只见几个精壮的男人扛着一个个精致的箱子便进来了,陆漫漫正好奇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严厉爵却让她闭上眼。
她不喜欢被吊胃口,却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时,整个客厅似乎亮了许多。
只见一件件的婚纱样品摆在她面前,她死死捏着衣角,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啊。
还记得她初和严厉爵结婚时,他连戒指都没有亲手给她戴上,都是她自己戴的。
整个过程,他都是冷漠脸,没有丝毫的高兴。
若是能弥补上以前丢失了的东西,她这辈子也无憾了。
其实不仅仅是她觉得遗憾,他也觉得遗憾。
可他们当时的相遇时间,的确是错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还装着慕言,他以为是陆漫漫怂恿奶奶让他娶了她。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其实很早的时候便被订下娃娃亲了。
是她的父亲为了生意,原本已经被遗忘了的‘玩笑话’再次被提起,不管是不是玩笑话,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严家当时也不好意思收回。
不过洛汀兰和严东良那时候挺喜欢陆漫漫的,觉得这门亲事可行。
奶奶更是以死相逼,才让他娶了她。
原来,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爱上了他而已。
那个时候,陆漫漫是不知道他心里有慕言的。
慕言的事情,也都是后来的沐羽润告诉陆漫漫的。
还好,他还来得及抓住幸福,没有失去。
看着眼前一排排耀眼的婚纱,那一刻的心,还是有很大的触动。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这些婚纱还只是样品,都能看出是纯手工打造,别人看婚纱都是看图,她看婚纱,是看别人连夜赶工出来的‘样品’。
陆漫漫抿着唇,她就喜欢这么‘败家’的男人。
只是,他父亲才刚去世,她现在就要和严厉爵办婚礼,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要不,我们再等等吧。”
陆漫漫看了一眼婚纱,然后转过头来,认真地和他说。
“怎么了?”严厉爵问。
“叔叔才刚去世,我们现在就要办婚礼,看婚纱,不太好。”
“没事,我们还没有拍过婚纱照,家里一张婚纱照都没有,我们可以不急着办婚宴,但婚纱照,我想为我们补上。”
这些都是在严东良去世之前,他就让人做好的。
她以前总和自己说,想拍婚纱照,但那个时候,他都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娶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愿,他怎么可能还会想着要和她去照婚纱照。
只是那时候陆漫漫不明白,一脸憧憬着她和严厉爵照婚纱照的样子。
陆漫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忽然腹中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她急急忙忙去了洗手间,她也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就吐得这么厉害。
严厉爵本想进去,但都被陆漫漫拒绝了。
她将洗手间的门反锁,将严厉爵隔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