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那株白色枝干红色妖艳花朵的特殊植物能够治得了的了。
所以就算找到相同的植物,也未必能救得了她了。
他一直搞不明白这种毒素,存在慕言的体内时,一直都是那样,除了最后变异了有所改变,但在那之前的几年里,丝毫改变都没有。
但现在存在于陆漫漫的体内,怎么就导致她器官将衰竭了呢?
难不成是那蛇毒的缘故?
莫尹现在已是焦头烂额,莫华也联系不上,若是能联系上莫华,说不定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只是他哥哥这个人,性格古怪冷僻,平常都是他主动联系自己,自己却从未主动联系上过他。
酒醉后,陆漫漫渐渐醒来,一时间,竟从床上爬不起来。
“这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
她虽然一只手废了,但起床却毫不费力,但今天起床,左手好像软弱无力,像是缺钙一样。
好不容易撑着起来时,刚走两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在有人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
闻着熟悉的味道,陆漫漫全身一怔,她抬眸,竟看到了严厉爵。
这是幻觉吗?他不是不来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陆漫漫不自觉地抽回被他紧紧握着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根本没有力气抽开。
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原本质问的话,又藏在了心里:“你怎么了?”
“严先生还关心我呢?”
陆漫漫浅浅一笑,歪斜着脑袋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对陆漫漫来说,是那样讽刺。
“你不是觉得我没有去救慕言,你心里对我不满意么?怎么还来找我,就不怕你的慕言不高兴吗?”
字字带着愤怒和委屈,听在严厉爵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可是,当时他的电话就落在了陆家,而且短信很明显是被翻开过。
知道他手机密码的人除了陆漫漫,就别无他人了。
所以,短信她看了,她也的确打电话到公司找他了。
可是最后呢?她都没有去,等到两个小时以后再不急不缓地朝着那里走去。
若不是他去的及时,一枪崩了封子雯,才导致封子雯那一枪打偏了,没有打到慕言的要害。
才得以保下慕言的一条命。
“我就是来看看你。”严厉爵沉声道。
他知道自己该相信陆漫漫,只是,他很难明白陆漫漫的意图。
她知道慕言和他曾是相爱的一对,当时的陆漫漫完全可以选择报警,但是她也没有。
他来了,可陆漫漫却不是想要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言语里,充满了不信任。
“既然你不信我,那又何必来找我,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严厉爵垂了眼眸:“好好休息。”
陆漫漫再也忍不住,垫脚靠近他的肩膀,用力咬在了上面。
她不管使多大的劲,他都一直咬着牙忍着没有吭声。
可那股气憋闷在陆漫漫的心里,又是那样难受:“严厉爵,我恨你!”
松开唇,陆漫漫深吸一口气,努力憋回将要流出去的眼泪:“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重重地敲击在严厉爵的心上。
他从未想过,要因为这件事,和陆漫漫离婚。
其实内心,他还是相信陆漫漫的,只是他知道有些疑问问出来,她肯定会不高兴。
但他越是这样,陆漫漫便越是生气。
她曾以为,她和严厉爵和好如初,便会幸福下去,至少在她仅有的几年里,会这样幸福下去。
可他的态度,让她很失望。
莫尹刚从外头回来,便看到严厉爵被陆漫漫推搡地赶了出来。
莫尹二话不说,直接下了车,挡在了陆漫漫面前。
陆漫漫的力气大不过他,莫尹却可以,所以当他拦在陆漫漫面前时,一把推开了严厉爵,然后关上了门。
“你还来干什么?还觉得我师傅被你伤的不够深?”
严厉爵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下了楼。
可这口气,莫尹不服。
他追上去质问道:“严厉爵,你什么意思?你说过,以后都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他亲口说的,在那片人间地狱的时候,他便说过。
自己亲口说过的话,难不成现在就忘了吗?
“我告诉你,师傅为了救慕言,急得焦头烂额,她给你公司打电话,可你在会议室,你也知道你的会议室有多难进了,
所以,她没办法才来找我,是我困着她不让她离开,是我不让她报警,是我没收了她的电话,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若真觉得我师傅对不起你,对不起慕言,大可冲着我来,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我师傅那个人啊,就是个傻女人,自己都那样了,还想着要救自己丈夫的前女友,
明知道这个女人不该救,却偏偏豁出了性命也要去救,
我跟她说,她若是去的话,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可她偏偏不听,甚至用死来威胁我,
但她身体那么弱,怎么斗得过我,她说慕言是你深爱的女人,她又恰好看了那短信,怎么能选择视若不见?
她说,若是慕言死了,你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慕言死了,你不开心,那陆漫漫死了呢?”
严厉爵握紧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抬头看看那虚掩着的窗户,像是下定决心般说出了让莫尹都震惊不已的话。
“慕言当然不能死,陆漫漫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站在窗户前的陆漫漫,失落一笑,整个身子像是散架了般,跌坐在地上。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这句话说出来了,为什么?
不对不对,严厉爵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将这种绝情的话挂在嘴边的。
可是,心真的好痛啊。
她想追出去,奈何她的脚步根本跟不上严厉爵的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车消失在眼前。
“严厉爵!你混蛋!”
她撕心裂肺地朝着豪车消失的地方怒吼,她的内心深处告诉她,这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是在隐忍着什么。
从他进来时,他的黑眸写满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