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当日,虽然不能上台,但沉越奇允许沉若绕绕在台下观看。云昆准备了十多种点心,两人每日都看得很欢乐。特别是云绾和悦荒对打那一场让人十分揪心,一招之差,悦荒的无踪步出神入化,掬枫剑使得天花乱坠,观众们是大饱眼福。而云家与嫡长子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嫡长女也是,都知道她拜入恨格大师门下;可不曾见过她出手,本次参赛直接攻擂真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云昆哥哥,绾儿好帅!”
云昆问沉若绕,“悦荒,他怎么样,厉害吗?”
“在谷中喜欢钓鱼睡觉,我和他打过,不过他故意让着。十几招就不打了,说是没意思。掬枫剑的主人,不可小瞧。”,我举着伞。
“绾儿,输赢不重要!”,云昆大声朝场上准备的云绾喊着。
云绾没对云昆说,而是说给悦荒听:“我不会输的。”
“我也很想领教云姑娘的十三路格致剑法。”
“那就开始吧。”云绾率先攻去,悦荒无踪步一走便出现在她身后。云绾以腰为轴,剑随人转,低身扫腿,起身接剑,凌空一击,落地闪攻。
悦荒打直手臂,左边一划,剑鞘就飞出数米从一个观众的头顶飞过连同他的帽子一起插入石中:“看来,不拔剑会输啊。”
台上两人奇快,招式变化无常,铿锵有力,一道道剑气碰撞乱窜好不过瘾。众人看着,全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起先二人不相上下,后来云绾略占上风,等悦荒放弃无踪步,速度慢下来又反而压制住了云绾。
云昆有点着急,悦荒方才那剑划破了云绾的衣袖:“他不用无踪步之后怎么反而压制了绾儿。”
“格致剑法是先格物而后知致,与无踪步相配的打法彻底失效,因此悦荒弃用了。”,清朗的声音响起。
“玉公子,冷风,你们怎么过来了。”
玉则修穿着白衣,显得整个人十分的龙章凤姿:“那边坐着无趣,过来找你一起看。”
“快坐。”,我扫扫旁边的椅子,玉公子正要坐,冷风一屁股坐下来。
“我是给玉公子坐的!”
玉则修摇摇扇子笑着说:“我坐旁边也行,一个位置而已,最近他也辛苦了。”
“他不参加比试,每日游荡,哪里辛苦了?”
“啊绕,你快看,绾儿反击了。”,云昆拍了拍沉若绕。
悦荒滑地运剑,云绾几个纵跳,悦荒紧追不舍,在空中交起手来,虽然是比剑,可腿上也互不相让。阳光晃眼,云绾仰头躲过一剑,悦荒改变攻势朝下挥去,云绾旋身落到擂台的旗杆上,足尖借力迎面飞来,剑身摩擦,火星四溅。
顾野神出鬼没的:“悦荒的用剑方式再不变,剑招不出五个来回就会被破解。”
“临时改变用剑习惯,我知道花师兄会,悦荒难道也会?”
“他目前为止用的全是悦家的回枫扫叶剑法,但悦荒另有一位师傅,习的是腿法。”,坐前排的游晰回过头。
“啊,那绾妹,岂不是没机会赢了。”
冷风用剑支起身子在小睡:“不一定,说不定有人想输。”
“输?悦荒要故意输给绾儿,为什么?”,我坐回原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云绾撤剑卸力,落在擂台上,风啸发飘;剑在前人在后,悦荒转身接招,朝她刺去,剑尖相对,谁的内力深厚撑到最后,谁便获胜。
“云姑娘,若你输了,请我去北固城听书,可好?”
云绾左手聚气一推:“悦公子好生轻佻,初次见面便能厚着脸皮要姑娘家请客听书。”
“我请你晒太阳,总可以吧。”,悦荒双腿用力,稳住身子。
“山川日月,天人共享,何须你请。”
云绾对悦荒得意一笑,扭动身躯,手舞剑花打乱剑气,上踢腿后加飞廉脚叠攻。剑身擦鼻刺过,云绾飘落到他身后,苦岸剑打落了悦荒的发簪。
悦荒伸手接住簪子:“我输了。”
“格致剑法依理而动,公子输是因为守理。”,云绾抱拳。
“理?这个说法真有趣。”
悦荒整理好头发,把剑鞘拿回,便坐在观众席和大家一起看决赛。
决赛时,云绾除了体力跟不上,最重要的是对方出剑无理可寻,根本无法格其剑招身法然后预判动作,过了百招都未能摸清一丝路数。
游晰提着剑离场:“估计只有玉临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是啊,胜负毫无悬念。”,顾野也撤了。
我偏头问玉公子:“玉临是谁?”
“他。”,玉则修的目光移到了冷风。
“玉树临风?”
云昆给云绾送水回来了:“玉树临风,啊绕,你在夸我吗。”
“云昆哥哥,你又叫云轩霞,轩霞是什么意思?”
“轩然霞举,形容男子俊美潇洒。”,云昆摸着自己的龙须。
对方出剑看似无意,但处处死角,避不得只能硬接,剑气浑厚时他出招快慢杂糅,剑气轻柔时他便把对方带入自己的节奏。云绾也不想争什么第一,可以打败枫鹭溪的人证明云家有高手足矣,惜败也一点都不遗憾。台下观看的小辈们虽然没有摸清获得魁首的年轻人使的剑法,但老一辈却都明白了他是天一道长的弟子,毕竟太极剑法只有他会。
能够目睹枫鹭溪的掬枫剑,书渡崖的紫姹剑,恨格大师的苦岸剑,剑邪山庄的尘月剑以及四海漕运容之祎所用的海灿剑对来参会的人来说可谓是满载而归。五大名剑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几次的,比试结束有三天宴会。
“绾儿,你太棒了。”我冲过去抱着云绾兴高采烈的欢呼。
“妹妹,你居然这么厉害,哥哥我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云昆哥哥也厉害,你做菜天下第一!”
“嘘,低调。”
玉则修过来恭喜悦荒,冷风又没影了,得了第一的容之正在接受各门各派的呼声。
我主动邀约:“明日我们去花海,玉公子可要一起去看看?”
“明日,我有事。”,玉则修把扇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