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弄错什么啊?”关羽馨疑惑地望向沈君易,一触到他的目光却又很快低下头来,“不是要恩断义绝吗……”
“你都多大的人了,敢不敢成熟一点?”沈君易颇想敲敲她的脑袋瓜子,最好能给她做个手术,将她脑子里那些犹豫、愚蠢和天真的部分都给切除掉,“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现在还谈什么恩断义绝?你以为是在小孩子过家家吗?”
“那你不是把……把珍藏这么多年的照片都还给我了?”
“那还不是为了让你回去好‘复命’,你现在不就是要想方设法保住阿星的性命吗?关羽馨,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另可让我自己先受点委屈,我是给你照片,但可没说过我真的就要从此放弃你了。”
沈君易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沈君简还在等他回去商量事情,他再在这里久待,沈君简只怕是又要打了夺命连环call过来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梁笑棠,我可以等,我不想现在为难你,我会等到你心里有我的那一天,等到你彻底忘记了梁笑棠那个死人了,你……”沈君易伸手摸了一下关羽馨的脸颊,“……你的全部就会再次属于我了。”
关羽馨无言以对,她面对沈君易,总是感到不知所措,或许沈君易觉得他可以看得透关羽馨的一举一动,明白她一言一语之后的含义,但是关羽馨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
她只能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阿星的事情最要紧……只是现在形势复杂,我也没有救她出来的把握……”
沈君易已经站了起来了,伸开手臂,旁边的随从连忙展开外套为他穿上。他拉了拉袖口,最后抬眼看了眼还在那里犹豫不决的关羽馨一眼。
“阿星会没事的,我跟你保证。”
关羽馨那边在四方联络,黑龙帮这边也并没有清闲。
黑龙帮的现任老大江清潮郁闷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了好些个啤酒盖子,旁边放着的一箱啤酒已经空了一大半了。
但他毫无醉意,喝酒跟喝水似的,反而越喝越清醒了。
“shit!真不知道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了!”
江清潮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多少会几句洋文,本来按照他20岁以前的人生历程展望未来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是顺利从大学毕业了成为一名朝九晚五的高级白领了的。
但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倒了什么霉,他那位做生意的老爸第一次去赌博就被别人下了套诓去一大笔钱,还糊里糊涂被迫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多少年来做生意攒的老本都赔了个精光还没办法抵债,他老爸也是想的穿,直接用领带往玄关上的横梁一系,脖子一折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只留下了江清潮和他母亲孤儿寡母跟一笔完全不可能还得完的贷款。
“赌博害死人啊,你们万万不可碰那玩意儿!”
后来江清潮对黑龙帮的手下们耳提面命地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不能赌博”甚至成了黑龙帮的帮规第二条,仅仅排在“重情义、讲道义”的下面。
话说江清潮好不简单把变卖了最后的一点家当把自己的老爸给葬了之后,没两天,他母亲居然跑掉了!
江清潮本来想着事情总不会更糟糕了,大不了自己不读书了努力打工,多少还能和母亲一起支撑下去,哪里想到母亲就这么扔下他跑掉了,仅仅留了一封信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还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事到如今,只能被逼无奈投奔“下家”了,让他自己好好过。
江清潮真是无语了,这下倒好,除了一屁股债之外他真是了无牵挂了,倒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后来他被逼债的逼的实在没了办法,心头火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仗着自己学过多年的柔道,竟然反将那些当初欺骗他父亲,迫使他家破人亡都还不停手的混蛋们一举全干掉了!
被逼上梁山的江清潮没有办法,他倒是想就此混黑道算了,但是自己无门无派,也不知道要去找谁拜码头认祖宗,就这么下去没两天就被要别人跟捏死苍蝇似的干掉了啊,他想着天无绝人之路,于是揭竿而起,自己成立了黑龙帮。
黑龙帮一直都发展得挺低调的。因为江清潮是个文化人,之前多少算个书生,所以连带着他收手下的时候也只找那些最起码也读过好几年书的。
要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江清潮的领导下,黑龙帮的成员组织紧凑,纪律严格,没过多久,竟然也有了不小的势力。
等江北的黑道分子们注意到黑龙帮的身影的时候,黑龙帮已经发展的风生水起了,他们的帮派标志是一个盘旋在八卦图案上的黑龙。
这也是是由江清潮一手设计的,在黑白阴阳鱼之上,一条气势磅礴的黑龙正做着腾空而起的姿态。
江清潮对这个帮徽很是得意,印在了黑龙帮成员的衣服、鞋子和所有用具上,以彰显他们黑龙帮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小门小派的不同。
他们可是有文化的流氓。
黑龙帮的地盘渐渐扩张,也开始吞并一些组织松散的小帮派,这样一来,黑龙帮里面的人就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纯粹了,少不了有些素质差的喜欢闹事的。
江清潮本来是秉着“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信念作为人生准则的,但是怎奈还是没管住手下,偏生就有几个没什么眼力劲又喜欢逞能闹事的给他捅了大篓子了。
那一日,江清潮的手下去勘探一块新地盘的形势,那块地盘很小,是属于梁笑棠明确划出了地界之中的一小处夹缝。
江清潮自然是知道梁笑棠的大名,那可是现在江北黑道的龙头老大啊!这种人他是惹不起的,要知道这江北的黑道门派众多,不管暗地里如何你争我斗,但是明面上基本上都是听梁笑棠指挥的。
于是江清潮再三嘱咐手下他们只是挣点小钱就可以了,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听话。
要说也是碰巧,那天梁笑棠正从外地回来,他是赶回来见关羽馨的,连夜的奔波让他感到有些倦乏,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