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森林里比营地的温度要低些,甚至风都凉一点,但找了一下午,有些人已经明显吃不消了。
比如彭彭。
他扶着树干,弯下身子使自己能舒服点。
刘耕红是最先发现情况的,他连忙跑了过去,“彭彭!彭彭!快坐下!”
彭彭听到声音,艰难抬头。
只觉得这声音好近,近到就在耳边,又好远,远到不集中精力就听不清。
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使劲挤了挤眼睛,满头大汗。
只机械般在来人的搀扶下,慢慢坐了下来。
彭彭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任何话,高温已经使他的头一整个昏昏沉沉。
他先是摆摆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用力指指他旁边的树。
刘耕红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无非是发现百年老木了。
他有些生气,都这时候了,还在管木不木头的,肯定早就不舒服了,只是彭彭自己一直强撑着不讲。
他语气有些不悦,“都说了让你回去休息,非要逞强。”
见彭彭还在坚持指着旁边的树木,这是他自己一个人找到的第一根,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百年老木。
刘耕红无奈,只得随便往那边瞥了一眼,哄小孩般道,“是的,是的。是百年老木,回头大哥就让人砍回去。还在上面贴个小标签,是你彭彭找到的。”
彭彭现在已经缓和一点了,挺到最后笑了,但还是说不出来话。
“朱恒!”刘耕红大喊,幸好还有几个人没有散开太远,“彭彭晕倒了!”
朱恒和听见声音的村民们都围了过来。
彭彭的嘴唇还是发白,虚弱地躺在刘耕红怀里。
朱恒看了看,面色凝重道,“有些脱水,太热了,得把他送回去。”
“我带他回去看医生。”刘耕红道,“朱恒,这里还麻烦你看看。”
话音刚落,彭彭动了动,他微不可见地推了推刘耕红,又指了指旁边的树木。
刘耕红气笑了。
他手都抬不起来了,还在担心百年老木的事。
“这样吧!”朱恒也笑了,“我让人背这位小兄弟回去看医生,大家都在营地,不会没人照顾他的。”
刘耕红一听也行,不然他把彭彭送回去,自己也还是要跑回来的。
“你们两个。”朱恒随便点了两个离他最近的村民。
两位被点到的村民立刻站好,“在!”
“一个人把彭彭背回去,还有一个把之前找到的百年老木带回去!”
两位村民应了。
刘耕红帮忙把彭彭放到村民的背上,仔细叮嘱道,“你要是觉得这小子太重了,就走慢点,他平时吃得多!”
村民嘿嘿一笑,认真道,“刘先生放心,我一定把他好好送到医生那里,我平时就是做力气活的,有一身的力气呢!”
刘耕红没什么不放心的,让两名村民带着一树一人走了。
“呜呜呜,好心疼,彭彭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彭彭越来越坚强了,妈妈粉真的狂喜。”
“可是彭彭嘴唇都白了,好怕脱水啊!那边不能打吊针,只能慢慢治。”
“他这应该就是疑似中暑,但应该还没中暑,只是太热了。”
“也有可能是,今天的运动超负荷了,一直在找,血糖没跟上。”
“我们中医的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能打吊针,但也是一碗见效。”
“有幸喝过一碗中药,同桌都不想和我说话了。”
“救命我以前同桌也喝,她喝的时候我也避免和她说话,说实话闻到味道,我都替她苦。”
“这么巧,你们两不会是老同学吧,哈哈哈哈。”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耕神之前吐血都没见弹幕这么整齐。”
“没必要这样比较吧,每个人起点不同啊!”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能杠!”
“承认彭彭优秀有这么难吗?”
“彭彭粉别生气,前面的一看就是故意引战的,耕神对彭彭这么好,我们都很希望两位关系能越来越好,耕神会带着彭彭一路向上的!”
“没错!正主的关系都处成好兄弟了,某些粉丝也没必要引战。”
“要我看,要是让某些人上,恐怕一根木头都找不到。更别说像彭彭这样,人都要晕了还在担心自己的木头。”
“彭彭的成长大家一路都有目共睹,离不开耕神的引导和保护。”
“我要切出去了,家人们,彭彭的痛苦喝药环节要来了。”
“准备好录屏。”
......
望着眼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两人这才收回视线。
“你的身体很好。”刘耕红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朱恒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刘耕红似乎是觉得这句话不太好,有些咒人的意思,他挠了挠头,斟酌道,“我的意思是,我一开始见你,对你的第一印象,还以为你是文官...额...就是偏文的意思。”
语句不太通顺,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直觉朱恒能理解。
刘耕红弱弱问道,“你懂我意思的吧?”
朱恒颔首,“我知道。”
他们一起转身并肩走着,去检查彭彭刚刚发现的树木。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刘耕红直觉朱恒恐怕有话想和他说,便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但朱恒是多能忍的人,一直走到树前,他们都没有说话。
刘耕红上前敲敲木身,摸了摸纹理,道,“是块好木,可以带走。”
“行!”朱恒点头,转身便招呼了两个拿着铲子的村民。
他指挥道,“把这根也挖出来,挖出来之后让一个人带走,晚上黑了不好弄走,仔细点别伤着树根了。”
“是!”
两位村民一齐回答,话落,便一左一右开始铲土,动作行云流水。
指挥完这一切,朱恒的目光又回到了刘耕红身上。
刘耕红余光瞥过,他感觉朱恒又回到了之前纠结的状态。
于是认命地开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们边走边说。”
刘耕红都先问了,朱恒也不矫情了,当即就接下话来。
“我就是想问一下,求雨之法有几成的把握。”他思杵了一下,苦笑道,“我怕你不高兴,但我得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