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红清了清嗓子,像个领导一样。
问向离他最近的兔子,“真理世界是不是一切都以真理为主。”
“当然了。”兔子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答道,“我们所有动物一辈子都在追求真理。”
刘耕红点点头,又看向树灵,笑得满面春风。
“那请问树灵大人,你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吗?”
“当然不是!”树灵否认道,“没有人会成为真理,包括我。”
树灵以为刘耕红不懂,还向他解释道,“真理是无法被反驳,绝对正确的东西。”
“那就对了。”刘耕红微笑。
后又一阵见血地指出,“既然这样,那你在这座森林里,被称为大人,这是真理吗?”
话音刚落,每个动物都顿住了,树灵更是一脸惊悚地看着他。
“各位!”刘耕红用最纯正的播音腔问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只是想知道,他被你们称为大人,是哪条真理验证出来的?”
刘耕红继续保持着他的微笑,同时还在提防着树灵恼羞成怒。
真理既然是绝对正确的东西,那便类似于唯物辩证法。
就是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剔除一切错误的,保留一切正确的。
刘耕红给了动物们慢慢消化的事情,如果要剔除一切错误的东西,那他们的大人又该怎么办呢?
瞬间,草原刚刚还一片生机的景象顿时暗淡下去,野草也变成了枯草。
树灵一脸愤怒地看着刘耕红。
“树灵大人!”刘耕红抢先道,“这一切都是谬论,真理不该带有这么浓重的主观色彩!”
树灵像是失去了理智,身上的树叶全都立了起来。
已经有胆小的动物开始尖叫逃跑了。
原本井然有序的动物队列顿时四分五裂,有的小动物站在原地傻站着,有的小动物四处逃窜。
“大人!”兔子哭着扑向树灵,“大人,就算不认真理,您还是我们的大人!”
兔子的这一声吼,有不少动物都反应了过来。
一个接一个扑向树灵,刚好挡住了树灵对刘耕红仇视的目光。
一时间哭喊声不绝于耳。
若是真要打起来,刘耕红尚且不怕。
但他很怕这种场面,哭哭啼啼的小动物,让他直接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先生。”一只小狐狸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先生,大人说你是想来杀了我们,毁了我们这片草原的。”他说着,哭得撕心裂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耕红有些凌乱,他连忙蹲下身,温柔地对着小狐狸说道,“我只是来请你们家大人帮忙的,这片森林是你们家大人的法力维持的,只要他在,森林便不会被毁,你们依然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
“可是大人现在很生气。”小狐狸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泣道,“草都枯了,大人要毁了这里。”
刘耕红有些头痛,他低头看向脚边的枯草。
“咦!”刘耕红晃了晃正在哭泣的小狐狸,道,“别哭啦!你快看脚下!”
小狐狸擦了擦眼泪,发现脚下的野草正奇迹般从灰白变回葱绿。
刘耕红呼了口气,他赌对了。
树灵又不是恶魔,再怎么样也干不出毁天灭地,残害生灵的事情。
而原本愤怒的树灵此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树灵只是被刘耕红刚刚的话冲昏了头脑。
他从和兄弟们分开以为,便一直孤独地寄生在了一棵树上,直到研究出这片森林。
他耗费大量法力来维持这座森林,以至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变回自己的原型修养。
但树灵不在乎。
后来,他又收养了这些小动物。
这些小动物们全都是死在以前的战乱年代,生前活得凄惨,死也是被百般折磨而死。
树灵又花费了大量灵力把他们接进来,为此直接耗费了一半灵力。
原本能幻化成一个俊俏的少年,现在也只能幻化成人形树身。
但树灵还是不在乎。
后来树灵有了森林,还有了朋友。
见证了动物们死得那个年代,有多么残暴,到处都是横尸,杀人也没任何道理可言。
于是树灵又开始建立他们的制度——真理。
几百年的时间里,树灵一直以他的森林、动物们和真理为骄傲。
但刘耕红的出现,才让他恍然大悟。
动物们依赖他,奉他为大人,他永远不可能追求到真理。
但那又怎样呢?
树灵看着抱住自己的动物们,他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大人。
追求不到真理便追求不到吧!
树灵心想,他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呢!
“好了好了。”树灵用自己的手——干枯的树枝拍了拍抱他最紧的兔子,无奈道,“虽然我是棵树,但你们勒我实在勒得太紧啦!”
“都别哭啦!”树灵语气轻快,“本大人还不至于生气,本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兔子抹了抹眼泪,“大...大人,只要...只要有你,我们不要真理。”
树灵绷不住了,索性也哇哇大哭出来,反正他是树身,哭出来眼泪也不明显。
刘耕红没想到是这场面,颇有些头痛。
他哄好小狐狸,费力地拨开动物群们,把树灵拉了出来。
替树灵擦了擦眼泪。
感受到这粗糙的触感,刘耕红手微微一顿。
树灵的灵力越来越差了,身上的树皮也越来越干燥。
他严肃道,“树灵,光靠你一个撑不了多久,你来我这里,我的身体里有源源不断地灵力。”
“不止可以维持这片草原,还能帮你修练,将来还能扩大这片草原。”
树灵虽然心里已经答应了,嘴上还是不服输道,“你得了我的五分之一木灵之力,你自己不也有好处嘛!”
刘耕红失笑,在他眼里,树灵此时和五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顽皮了点。
而且还离开父母那么久,一直自己摸索,孤独地住在这棵大树里。
他顺着树灵的话哄道,“是是是,是我太需要你了。我身体里还有火种,你还可以邀请他到你的草原上。”
他观察着树灵的表情,觉得有戏,继续循循善诱道,“火种也很可怜的,它甚至都没有朋友,你要是去了,它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