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过后,京城的夜空繁星烁烁,空气中透着一丝甜意。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王老实又跟那帮货见了个面儿,宫二等几个稍微着调的已经离开。
扫了一眼,没看见钱四儿,估摸着寻思如何起底去了,王老实还是满意的,这家伙还是靠谱儿,自己吩咐了事儿,真上心。
老牛安排了人带着王老实去李璐那儿,在路上,服务员小声告诉王老实,李小姐已经回来了,也知道王董在。
门儿虚掩着,可能是听见脚步声,李璐打开门迎候王老实。
伸手接过王老实的外套,李璐轻声问,“我去放洗澡水?”
门关上,王老实才打量李璐,披散着头,粉色的卡通睡衣倒显得俏皮,点了下头说,“是有些乏了,泡个澡舒服些。”
倚在卫生间门框上,王老实随口问,“没回家过年?”
李璐不由的诉苦,她本来是打算回去的,连机票都订好了,可没成想跟家里一通电话,她妈竟然告诉她,要出国去过年,让她把护照带着。
好事儿啊,李璐喜滋滋的,觉得挺好,可临上飞机前,她坐在候机大厅里,一打开护照就傻了眼,已经过期。
王老实忍不住乐了,这没心没肺的,就问,“换个新的呗,可以办加急,二十四小时,再托托关系,几个小时都有可能。”
李璐脸上尴尬,小声说,“我去厕所的时候,身份证掉里边儿-------”
行,有个性,肯定的啊,没有身份证,别说办护照,就连飞机、火车都别惦记,要不是老牛这儿方便,她连住店都费劲。
补办不难,时间上赶不及,结果就是李璐爸妈跟着旅游团去潇洒,李璐回来一个人宅着。
“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水放好了,李璐傻傻的看着王老实,意思是该洗了吧。
王老实也没想让人家伺候着,估计她也不会,自己也不习惯,脱了衣服就躺了进去,确实舒服。
“不是啊,有好多同学都没回去,我就跟她们凑一块儿。”
泡了一会儿,王老实想起个事儿来,问,“你上学的事儿怎么样啦?”
李璐低着头说,“我想还在艺术大学读,换个专业,行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话,李璐心里有些紧张,偷眼看王老实,哟,睡着啦?
还真是睡了,这一天折腾的不善,王老实其实一进浴盆就有些睁不开眼,累得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李璐有些傻眼,老这么躺在里边儿肯定不成啊,泡浮囊了不说,会感冒的。
她倒是打算凭一己之力把王老实弄出来,没那个力气啊。
没辙了,李璐只好寻求帮助,打电话。
清晨,饱睡一夜后,王老实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神采奕奕,就是胳膊有些麻,一偏头,李璐跟个八爪鱼似地,抱着自己胳膊正呼呼大睡。
大早上起来,你说不那个啥一下对得起生理现象?
那就必须的吧!
※※※
钱四儿办事儿特利索,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年还没正经过去,没溜儿的人都在瞎胡闹,四爷要找个人还叫事儿?
到了京城就这德行,看乐子的觉不嫌事儿大,甭管什么先闹腾起来再说,一个个的把话传得那叫一邪乎!
大伟得罪了钱四儿,四爷要削人!
怎么得罪的?
有嘴损的,特不是人的说大伟给钱四儿戴了绿毛帽子。
四爷几乎一宿没睡,到了早上的时候,才拉着小六等哥几个喝了豆汁歇着。
小六不大明白钱四儿为啥闹这么大动静,这一晚上,一箱油都跑干了给。
那个叫大伟的一点影子都没瞅见,肯定啊,搁谁听见动静也得先藏起来再说。
六儿问老四,“为啥这么办?”
钱四儿得意洋洋,虽掩饰不住疲倦之色,却精神十足,“哥这叫打草惊蛇!你们啊,得进步,要学习,否则会被社会给糟践喽!”
其实他本该说得更官面范儿,不该用糟践这个词儿,临时嘴没跟上。
王老板要的是底细,不是抓人,再说了,抓了人又如何,钱四儿办这种事儿在行,可着京城,值得去的地儿都闹一下,用不了多会儿,那个大伟就得慌,要想接茬儿在京城圈子里混,必须想辙,那么王老板想要的底子也就出来了。
钱四儿总算办了件靠谱儿的事儿,大伟先生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四爷在京城圈里算个人物,听说就是蛮不讲理的代表人物,突然冒出来要办自己,还是花案。
问题是大伟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家四爷的女人给祸害了,不心虚都不成。
甭管什么人,遇上自己害怕的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回窝里。
大伟的窝不是家,而是周兴甫那儿。
不是一大早,而是半夜就等在周家大院外边儿候着。
等到太阳老高,周家院门打开,伟哥才从车里出来,揉搓了下脸,顾不上别的,赶紧进院子找周哥。
老周同志最近日子过的平淡,他就这样的人,不追求那种生活,除了必要的,基本上哪儿都不去。
他也看出来大伟脸色不对,就问,“怎么着,惹祸啦?”
大伟脸上尴尬,这话怎么接啊,惹没惹祸,他自己心里真没谱儿。
周兴甫拧了把热毛巾,擦了下脸,那叫一舒坦,大伟没说话,奇怪的看了大伟一眼,笑着说,“难不成真惹了谁?”
憋了半天,大伟同志低声说,“是钱四儿,正满世界找我呢。”
“钱四儿?”
周兴甫脑子里使劲儿想,钱四儿算哪一号人物,好半天才对上,“就是跟王落实走得特近那个?”
“对,就是他。”
“你哪儿惹着他啦?你们八竿子打不着的。”
一提这个,大伟满脸羞红,这特么的破事儿拿不到台面儿上说啊。
虽然没有明确,大伟心里认定就是自己哪儿不经心,睡了人家四爷的人。
磕磕巴巴的,大伟把来龙去脉说了,其实好多都是他自己猜测的,不大确定,外边人家这么传,他自己也信。
不光大伟自己信,周兴甫也信了七八成,大伟身上什么毛病,他是一清二楚的,就是管不住下半身。
原想着也不是了不得的,就没刻意去管,总得让下边儿人落得什么,要不谁拼命给自己办事儿。
周兴甫随手把毛巾扔盆里,转身奔里屋,边走边问,“除了这个没别的事儿?”
大伟十分肯定的说,“绝对没有。”
周兴甫想了半天,也觉得没其他的地方,可这事儿也得有个交代,他是知道钱四儿那类人遇上这事儿百分百要逮到蛤蟆攥出尿来。
怎么解决倒是不难,不外乎找个说和人,让大伟赔不是,摆个和酒,总之,得让四爷面子找回来,至于赔多少钱,那倒在其次。
“是哪个女的,你心里有数没有?”
大伟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说,“哥,我是真搞不清楚,最近也疯了点,没大注意这方面------”
“你特么的活该,就欠让人家抽你!”周兴甫好心情都让这二货给折腾没了,好好日子没有好好过,家里媳妇模样又不差,就算你打野食儿,也得瞅准喽不是。
狠狠的瞪了大伟一眼,没办法,再不争气,也是自己人,周兴甫清楚,这事儿自己不替他出头,凭钱四儿那货,大伟一准儿得让人收拾得抬不起头来,损失一个大伟倒没什么,问题是这小子机灵,办事儿合自己心意,再重新找这么个人,不容易。
拿过旁边的电话,周兴甫开始找人,他自己跟钱四儿犯不上话,还得找中间人,这人情欠的,没来由。
电话打了时间不长,就连对面那个都知道了,还真像大伟说的,跟女人有关系,周兴甫心里踏实多了,毕竟不是跟王落实有什么,应该算是巧了,他估计就是某个交际女,跟钱四儿正热乎呢,结果大伟这孙子没打听明白,愣给办了,才出这事儿。
打完电话,周兴甫才训斥大伟说,“早晚你就栽在这上面!”
大伟讪讪的不敢说话。
门外有人敲门问早餐现在上不上。
周兴甫回了句上,又问大伟同志,“没吃饭吧?”
大伟同志名叫段伟,一脸羞愧的说,“昨晚上没敢在城里待着,在您门口儿顿了一宿。”
“一起吃吧。”
※※※
钱四儿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这回事儿办的漂亮,他自己都认为是。
上午十点左右,他顾不上补觉,喊起小六同志,直接奔向风景山庄,如此露脸的事儿,必须第一时间跟三哥念叨。
本来忙活了一整夜,钱四儿是累够呛,到家才眯了不到二小时,就接了两个电话,全是街面儿上有头有脸的,要做和事佬。
四爷这回蛮拼的,不过收获巨大,王老实就认为一切都值。
大伟身后浮出周兴甫这个人,让王老实非常意外,又极为庆幸。
一直找不到周兴甫的破绽,没成想今儿露了出来,真不容易,王老实没少在周兴甫身上花心思,但成绩只能鼓励,却拿不出手。
不是别的,脉络就摸不清楚。
王老实感觉这个大伟极有可能是个关键棋子儿,也许解决周兴甫就在这孙子身上。
钱四儿跟小六在屋里特别扭,屋里的气味儿让两个花丛中的老手知道刚刚可能这里生了什么,再看王三哥,脸上竟然没有疲色,两人都暗自佩服王老实就是牛掰。
“三哥,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王老实乐了,这次钱四儿算是自污办事儿,不能就这么拉倒,说,“你怎么痛快怎么办,就当没有老曹那事儿,至于那小子怎么赔,你就怎么接着。”
钱四儿笑嘻嘻的答应着,这混蛋是个存不住钱的货,给王老实办事儿,挣得钱基本上都糟践光了,好在他家不指望他养家,只要不惹事儿就烧高香了。
今儿闹出来动静,钱四儿本来就是找个托词,没料到还糊弄的挺合适,既然三哥这么说,钱四儿都想好了,不特么的狠狠来一刀,对不住自己名声。
里屋有了动静,可能是李璐起来了,钱四儿跟小六就站起身来,打算先撤,搁这儿撞见不合适。
王老实不在乎的摆摆手说,“没事儿,坐你们的。”
“对啦,听说下个月京城有车展?”
小六知道点,就说,“嗯,是下月底开,一周。”
王老实说,“你们车也开了有几年了,该换了吧,就车展吧,你们俩,自己去挑,完事儿让老邱办,算三哥送你们的。”
两人眼神中都闪现喜色,不过嘴上都是推辞。
王老实笑着说,“行啦,多大点事儿,就这么定,你们自己挑,或者拉着老邱一块去,给老邱也整一辆。”
钱四儿笑嘻嘻的说,“三哥,挑什么车全行?”
“只要有,人家卖,你就买,别在乎价格,只要喜欢就成。”
钱四儿知道不是客气的事儿,说,“得嘞,我听三哥的,回头儿提了车,我摆酒请大伙儿热闹,三哥到时候一定得到。”
“行,到时候你提前告诉我。”
三人说说笑笑的,本来就要结束了来着,钱四儿突然想起个事儿来,扭头冲小六说,“五一你结婚的事儿跟三哥说说,得让三哥腾出功夫来。”
王老实来了兴趣,坐直了问小六,“哟,行啊,六儿,谁家闺女舍得给你啊?”
小六苦着脸说,“三哥别听老四瞎说,我都不打算告诉哥几个的,那简直就一母老虎,要不是惹不起我家老头子,打死我也不娶她。”
王老实一听就明白,典型的门当户对,他是对这个有些研究的,别看现在不情愿,将来未必过得不如意,浪漫的玩意儿毕竟靠不住,过日子还得讲究实在。
现在怎么劝也没用,还得小六自己将来体会,王老实就是看钱四儿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不顺眼,甩了一句过去,“六儿这就这样了,回头三哥误不了,倒是四儿,你呢,今年有动静没有?”
哪壶不开提哪壶,钱四儿的笑容顿时僵在那儿,哭笑不得的说,“三哥,不说这个行吗?”
王老实叹口气说,“你们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宫二哥跟小西嫂子,酸甜苦辣咸总要自己尝过才知道,强扭的瓜未必不甜,你们啊,收收心吧。”
李璐一直在屋里静静的听外边儿说话,当那句强扭的瓜未必不甜说出来,她心里不禁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