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若为妖，司家瑞很有这方面的气质，他是接到王老实电话来京城的，反正不远。
一切事情大抵都是揣测来的，王老实却相信自己那敏感的神经，事情就透着不同寻常。
黎晓身边突然冒出来一批人，到现在都神秘的不像话，甭管玩儿什么情调，搁在王老实这儿都是欠抽！
事情关联了钱四儿，是巧合吗？
黎晓办事儿还用通过钱四儿？
不合理！
还有赵宏进，他的出现更加坚定王老实的判断，有情况。
整个团队里，能商量此事的就司家瑞一个，其他人都不合适，或者干脆不懂。
老司同志说话办事还是靠谱儿的，多年来，人家的理论早就玩出花活，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同意王老实的猜测，没明着说反对王老实的应对，特会办事儿的委婉提出了一点建议：
“最好还是让上边儿做主，咱听着才合适吧？”
王老实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不得不承认有些冒失，“有些过了啊。”
司家瑞笑笑说，“问题也不是多大，估计那位黎老板会看得明白。”
“总归心里会长刺儿。”王老实越发觉得自己冲动了。
司家瑞摇头，“那是小事，大方向不出变故才是紧要的。”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住，屋里除了呼吸声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打破宁静，司家瑞知道王老实在权衡，也不打断，事情太大，一步走错就容易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看似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往往牵扯到不可思议。
绝不是吹牛比，华夏就这样深奥。
好久，王老实缓缓说，“他们两位天然不是一路人，大势却逼着他们必须走到一起，能走多远，不好说。”
此比绝对是故意装出来的，王老实把这种事儿都做到骨子里了，不自知的享受其中。
司家瑞眼中精光一闪，张了下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错儿，关于未来，都是不靠谱儿的猜测，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正确。
眼前这位算是妖了，但司家瑞还是宁愿躲开些，围绕在王老实身边吃饭的人太多了。
王老实晃了下脑袋，把那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凝重挥散开来，“您电话里说有事情跟我说？”
司家瑞也觉得那个话题该结束了，沉重，忙接过王老实的话笑着回答，“还记得苹果吗？那位乔帮主通过关系联系我了。”
“他？”王老实愣了下，好久没关注了，“又出幺蛾子？”
司家瑞探身，给自己续水，神态重回文雅，“撑不住了吧，没有咱华夏市场，老乔日子不好过。”
王老实愕然，不能吧？
咱华夏土豪可是荤素不忌，苹果弄出来的玩意儿肯定不能差，前期有自己给做了铺垫，基础多好啊，再说了，就算没华夏市场，苹果也混得不会落魄。
“华置公司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王老实乐了，“华置啊！老乔胆肥没边儿，就不打听打听？”
在华夏，‘华’字头的企业都特别，千万别找不痛快，人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也就老乔是美帝来的，后撮硬气，还能活着出来，不然连灰儿都剩不下。
这些企业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它们的‘资本’傲人，此‘资本’非彼‘资本’，钱顶多是其中一小部分，人家有的是资历和层次，还有遥不可及的深厚底蕴。
王老实能混到今天却没有大麻烦，那么招摇，连老张都能忍这货，不是因为他有钱，钱有时候连点份量都没有，也不是他国际影响，甚至和老刘、老吴都扯不上，真斗争起来，人家未必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
原因就一个，林子琪进了他王家的坟地。
别看现在林子琪她妈没什么职位，林父更是处于养病中，却没人敢不把邵大妈放在眼里。
原因就是一个，人家是大院出来的，邵父当年有那个地位。
几十年过去了，只要还有人姓那个邵，谁也甭打算欺负，否则等于是惹了整个正经的阶层。
王老实这货大抵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认识，没意识到那位丈母娘多给力，不然，他也许更得瑟。
大致明白点的王老实，知道理性，不想得罪华置。
“华置什么态度？”
司家瑞有些事情是无法知道的，他很奇怪，王老实为啥那么在意华置的态度，不过还是明确的回答，“没听说有什么。”
没有说法就是态度，王老实马上有了主意，“咱不趟浑水。”
跟苹果合作，那些利润已经不是王老实特别在意的，为了那点，不值得。
王老实的决定出乎司家瑞的意料，他本以为这个机会很好，老司是看好苹果的，如果这个时候出手，很有利。
他有心再劝几句，不过看了看王老实的脸色，知道人家没说虚的，是真不打算过手，想来那些传闻是真的，而华置就是其中一个了吧。
放弃了苹果话题，两人之间的谈话轻松了很多。
王老实问起司家瑞对朱云的评价。
接触不多，但朱云还是给司家瑞留下深刻印象。
他的评语是：强悍、强硬、坚韧。
王老实非常意外，这老司可以啊，眼真毒。
司家瑞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对，便笑着问，“恐怕这位朱总未来不会是那个俱乐部吧。”
“嗯？怎么说？”王老实反问。
司家瑞说，“我看她不适合花钱，应该让她去赚钱。”
王老实没隐瞒，点头承认，“刘总那边儿适合她吗？”
刘美娟？司家瑞猜到王老实对朱云有深意，却没料到竟然是她？
“我有个不成熟的思考。”
王老实一脸真诚的抬手说，“您随便说，权当聊天了。”
深吸一口气，司家瑞说话之前，反复辗转了好几次，说吧，“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吴总，她的位置------”
有些话不用说全，留三分最恰当。
她么？
王老实端起有些凉的茶，小口抿了抿，也不是完全不对，他早就想过，以吴楠悦的身份，过几年再坐那个职位，确实引人非议。
事儿是没错，但不好开口。
还有时间，王老实决定等等再说，想来吴二叔会有安排吧。
当晚，王老实请司家瑞到家里吃饭，老邱和老李作陪。
送走众人，王老实正准备歇着，有人过来敲门，林之清来了。
好久没见这老家伙，大晚上跑自己这儿来，他丫就属夜猫子的，没好事儿，一念及此，王老实不免紧张起来，“请进来。”
说罢，起身亲自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