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爷倒是挺痛快,没有遮遮掩掩。当从他口中听到‘薛家大小姐’五个字时,姜小川总算弄清事情的本质。看来是情杀无疑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三角恋关系!虽说此事是良少指示的,但也不能排除薛玉衡的嫌疑。没人会喜欢一个傻子丈夫!关于这个有名无实的老婆,姜小川知之甚少。只依稀记得样貌不错,白嫩如水的皮肤,缺失血色,映衬的嘴唇格外红润。似娇媚,却更显古典之韵。性格如何,不清楚。但是身体非常孱弱,常年喝药,深居简出,以至于严重到要找人冲喜的地步。即便到了拜堂成亲的那一天,都是由薛青柠替代。拿着她的生辰八字,穿着她的贴身衣物,和自己跪拜天地。这大概就是小姨子讨厌他的原因之一。既然现在知道了事情原由,和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自然没必要留着对方了。姜小川看向马爷,开口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二百万买条命,我保证以后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
马爷心有不甘,觉得自己还有抢救的必要。但是下一秒,姜小川的一句话,直接给他判了死刑。“抱歉,我从不信任任何人。”
“……”马爷顿时苦笑,“我知道你是个狠人,从认出你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我以前想过自己的下场,要么被枪毙,要么死于江湖仇杀,混迹江湖这些年来,一直如履薄冰,不敢松懈,为此不惜重金,巴结宁海的权贵人物,没想到最后还是折在轻心上。”
“看在我这么配合你的份上,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他话音一转,又降低标准,提高筹码,如一条老狗般恳求道:“我手上有周炳雄贪赃枉法的证据,藏在维泽利亚23号箱,把它交给……我给钱,五百万……我有个私生子,没人知道……遗嘱……”“停停停——”姜小川只嫌聒噪,不耐烦的叫停。什么周炳雄,什么私生子的,丫的刚看你回话挺痛快,让你多说几句临终遗言,陪你唠唠嗑。竟然还吩咐起事来。麻烦人,麻烦事,早干嘛去了。他不惯这毛病,直接捏住对方双颊,塞入一颗药丸。这药丸由多种杂草制作而成,里面含有的微弱毒素经过揉杂后,可以刺激心脏,造成心梗的假象。不出几秒,这位不知名字的马爷渐渐停止呼吸。姜小川摸了摸鼻息,确认死亡后,才嘱咐一句:“记住了,下辈子,有事别拖沓。”
临走前,他很贴心的给两个失足少女盖上被子,这大概就叫绅士风范吧。随后转身离开,顺着原路返回。当他从梧桐树上呲溜滑下来时,还不等站稳脚跟,忽然被院子里窜出的一道黑影,死死咬住裤子。“哇呜呜……汪汪汪……”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奇丑无比的小黄狗。小黄狗体型不大,肌肉却异常发达,脾气也十分火爆。它死死咬着姜小川的裤子,怎么也不松口。姜小川猛地往后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被扯烂裤子,暗骂一声晦气。趁着对方再次攻击过来之时,猛地一脚飞踢。“啊呜~~~~噗通!”
小黄狗当即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直直掉在旁边湖泊,掀起片片涟漪。他这才满意的扬长而去。滕县的四点半,天刚蒙蒙亮,就已经有人出摊,为一天的生计奔走劳作。这些老百姓们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的辛苦,勤劳。“混沌……混沌……”“肉包子,油条,火烧,豆浆,肉夹馍……”“老板,来十碗混沌,二十根油条,五碗咸豆腐脑,放辣子。”
从紫悦城翻墙出来的姜小川,随便找了一家小吃摊,对着老板吆喝道。一夜奔波,他依旧精神奕奕,可体力消耗太大,急需补充能量。正好品尝一下这个时代的食物。小吃摊老板见他是一个人吃,不忍浪费的问了一句:“小兄弟,这么多你吃得了吗?”
“只管上就是。”
姜小川大刀金马的坐在凳子上,把口袋里的零花钱全掏出来,有一块的,五块的,总共一百三十块。看着桌子上的这些零散票子,以及青年那一副风卷残云的吃相,尤其穿的一条破烂裤子就跟被狗啃似的格外醒目,小吃摊老板摇摇头,默默给他加了俩鸡蛋。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容易。一个小时后,姜小川骑着已经充满电的三轮车,赶回大寨沟。大寨沟的清晨,既宁静,又喧哗。鸡鸣狗叫,不绝于耳。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哇哇大哭,死活不上学,被家长一阵皮鞭伺候。这时候,他刚拐过一道弯,忽然被人喊住。“傻川,等一等。”
“啥事啊兰姐。”
姜小川停下车,看向对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姿色尚可,贵在清秀。少妇名叫赵月兰,是从外省嫁来的媳妇,在这边无依无靠,却碰上个眼高手低的恶婆婆。有次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恰巧被‘姜小川’看到,救了一命,于是就感恩在心。赵月兰在村里开了个小门头,姜小川平常去打酱油醋啥的,也不要钱,俩人关系着实不错。瞧着姜小川这幅滑稽样,赵月兰忍不住的被逗乐了,哭笑不得道:“大清早的,你干嘛去了,裤子还烂成这个样子,也不换条好的穿。”
“出门逛了会儿,裤子不小心被狗啃了。”
姜小川挠挠头,一副憨状,表现的和往常没两样。“被狗啃?你小心点嘛,对了,我刚蒸了一锅馒头,给你拿几个吃。”
说着,赵月兰返回家里,很快提着一个篮子出来。篮子里铺着毛巾,盖着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散溢出一股麦香味,她把篮子放在电动三轮车里,笑声盈盈的说:“等吃完了,兰姐再给你蒸。”
“好。”
“那个傻川……”赵月兰欲言又止,心说对方反正是个傻子,不懂那事,于是咬了咬嘴唇,低声吩咐:“今晚你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兰姐晚点儿找你去。”
“……有,有点事,找你帮忙。”
她语调变得不自然,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燥红。当看到有人走过来时,眼神里多了一丝心虚和慌张。“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忘了今晚留个门。”
赵月兰的这些怪异举止被姜小川看在眼里,下意识的提起一丝警惕,暗暗揣测对方有何企图。在这段特殊时期,他不得不防备任何人,包括原主人生前的好友。不过,姜小川没动声色,憨笑着点点头,答应下来。回到薛氏祠堂后,他卸下一身风尘,开始自己的悠闲生活。开门见山,入山乐水,有虫鸟啼叫,有路餐野食。走在蜿蜒小路上,采摘着各种药草,打水烧汤,用来沐浴健身,巩固元魂和身体的契合度。同时坚持每天十公里,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深蹲。姜小川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修行!只有壮大自身力量,才能让他获得一点点安全感。一直到夜晚,姜小川坐在床上,呼吸吐纳,进入某种放空状态。这个过程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他忽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