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天选刚刚的表现,时易寒又想到了自己已经几乎确定死了的大儿子时天赐。
他在平时确实是比较偏袒时天赐一些,从来没有给时天选关爱,现在就仅仅是陪着这个孩子玩了会儿玩具。
他就能不计前嫌的叫自己爸爸,他竟然留下了热泪。
时易寒在旁边看着时天选一直在笑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十分的欣慰,特别是想起来在一个星期之前,这个孩子还奄奄一息等着自己把他送进医院。
现在,自己只是仅仅陪着这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就能让他开口叫“爸爸”。
就好像回到了时天赐最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口齿含糊不清的叫他爸爸的样子。
时易寒每次一想到时天赐就忍不住的想要落泪,他本来以为时天赐会平安健康的长大,说不定依照他那个聪明劲儿,还能继承自己的时氏集团。
可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突然之间成了泡影,时易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边,时天选似乎抓住了叫爸爸会让他旁边这个男人很高兴,虽然他的口齿并不清楚,每次都是咿咿呀呀的,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来这两个字,着实让时易寒觉得心花怒放,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在里面。
杜欣然看到这个场景之后,心里立刻为时天选的行为拍手叫好。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天选啊,妈妈一直以为你是个傻孩子,现在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傻!还知道讨好你的爸爸,而且手段比妈妈厉害多了。”
孩子天真而自然的行为,在杜欣然看来竟然都成了一种手段。
她嘴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微笑,然后用自己柔软的手指扶在了时易寒的肩膀上。
杜欣然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她连忙假装有些嫉妒的对时易寒说:“易寒啊……你知道吗?就算我每天都精心的照顾天选这个孩子,可是他连他这个妈都没叫过,居然先叫你爸爸了,真是让我又嫉妒又感动。”
时易寒听到杜欣然的话之后,心中的成就感更是增加了不少。
他斜视了杜欣然一眼,并没有说话,用了更加欣慰的眼神看向了天选。
“易寒,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待见天选这个孩子。可是,你当初也对他做了亲子鉴定了的,他确确实实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他呢?我是我,孩子是孩子,你可以不承认我的身份,这没有关系的。”杜欣然泪眼婆娑的说,“可是,天选和我不一样,他是无辜的。他应该和天赐一样得到你的关爱不是吗?”
时易寒听着杜欣然这个话,心里十分的不悦。
可能也是被杜欣然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面,从天选一生下来,因为自己不待见杜欣然的缘故,所以很少对天选有什么好脸色。
他所有的父爱几乎都给了时天赐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天赐也下落不明了。
“如果天选真的是我的孩子的话,我会好好补偿他的。”时易寒只是说了这样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从时易寒的内心深处他还是不相信时天选就是他的孩子。
“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呢?你想象……一个能够让脑病的孩子都这样清楚而明亮的叫爸爸,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吗?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能让他发生这样的奇迹啊。”杜欣然皱着眉头一副销售人员卖房子的口才,不停的给时易寒进行洗脑。
“而且,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就听你说了,现在天赐已经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虽然这件事情是一个意外,可是它已经发生了。现在,天选就是你唯一的孩子了,你一定要善待他呀!”杜欣然继续安慰着时易寒的心。
她拼命的想要说服时易寒,让他相信时天选就是他的孩子,让他相信时天选就是他唯一的孩子,只要这样的话,自己就不愁没有接近他的机会了。
时易寒听着杜欣然的话,心里确实是有些感触的。
他在心里想:“如果杜欣然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和时天选之间真的存在血浓于水的亲情的话,那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查验时天选的身份,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最重要的是,在时天选对艰难的时候,自己也没有给予他应该给他的父爱。”
这些想法使本来就十分有责任心的时易寒开始有些动摇了,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查验孩子的身份?
到底是承认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还是继续自己之前的想法?
“你先不要说话了,我自己有分寸。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杜欣然还想开口给时易寒洗脑的时候,时易寒立刻就让她闭了嘴。
杜欣然只好悻悻的在旁边和时天选一起玩玩具,等待着更好开口的机会。
时易寒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害怕杜欣然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可能自己就会顺着她的想法往下面走了,他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承认了时天选这个孩子。
就在时易寒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的时候,景琳的电话打来了。
时易寒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景琳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如果是以前的话,不管自己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哪怕是上千万的合同,他肯定会二话不说的接起来,可是现在时易寒犹豫了。
一来是旁边还有时天选咿咿呀呀的声音,二来时易寒出门的时候“骗”了景琳。
但是,在犹豫再三之后,时易寒还是接了电话,他还是害怕景琳一个人在医院之中,出了什么大事情的话,自己一定会自责死的。
只是他起身来,站到了病房的窗台上接了这个电话。
“阿琳,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时易寒关切的问道。
景琳在听到时易寒温柔如初的口气之后,心里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可是,她还是要问出自己接下来的问题。
“易寒,你在哪里啊?公司的事情还棘手吗?好不好处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景琳在电话中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像个生怕被人抛弃的小孩子不停的确定自己的安全感。
“有一些棘手,可能还要晚一点。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接给外面的护士说。”时易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