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寒微微抬头便打开了那道门,只见里面陈列着各种好酒,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其中最烈的一种,苏格兰威士忌。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这样浅显的道理时易寒怎么会不懂,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他感觉到大脑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些天他似乎时时刻刻在和某个恶魔对抗着,大多数的结果都是他输,现在他只想一醉,让自己处于麻痹的状态。
因为他发现,有时候难得糊涂,尤其是在这种行尸走肉的时候。
暮色渐深,太阳似乎已经撒尽了最后的余晖慢慢地落于地平线之下,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起来。
“夫人,我给您和小少爷送饭来了。”
突然听到敲门声,然后便是鲁嫂的声音。
景琳听到鲁嫂的声音从床上站起身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麻烦您了,鲁嫂。”
景琳通过那个小窗户将饭取进来,一瞬间便闻到饭菜的香味。
很明显这顿饭很丰盛,可是已经饿了一下午的景琳却没有任何食欲。
“跟我说什么谢呢,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
听到景琳礼貌而温柔的声音,鲁嫂更加觉得这种难受。
隔着铁门,景琳只是笑笑没有再回答,她站起身来抬着饭菜朝桌子的方向走去,而门外的鲁嫂听景琳不再说话,也就离开了。
“天赐,过来吃好吃的。”
景琳打开饭菜,发现真的十分丰盛,比平时还要丰盛一些。
而且送来的都是她和时天赐喜欢吃的菜,景琳心中感动,知道这都是鲁嫂的心意。
毕竟是小孩子,心里还装不住事情,听到有好吃的立马就高兴的跑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时天赐这样天真无邪的样子,景琳便莫名的觉得心情也好了几分。
她耐心的喂时天赐吃饭,吃完之后又带着他在并不算太大了房间里走了走,然后给他讲故事。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悠闲的走着,就像是以往任何时候走在花园里一样。
景琳凭借自己的记忆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娓娓道来,绘声绘色,讲了很久,讲到口干舌燥,讲到时天赐终于沉沉的睡去。
景琳停下来,安静的听着时天赐匀称而绵长的呼吸声,只觉得心安,她只庆幸自己还有时天赐在身边。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她胃里空空如也,可是却依然没有一点食欲,觉得口舌干燥,她只抬起一杯白开水喝了两口,然后便走到了窗边。
透过落地窗,她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和半弯月亮,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她控制不住的想着,时易寒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处于暴躁的状态,什么时候会恢复正常又放他们出去,这些景琳都找不到答案。
于是一个更大的疑问出现在她心中。
到底是什么让时易寒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头部受到抢上,能够活下来完全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可是如果说他是因为那次重伤而伤到了脑子的话,为什么恢复之后的那几个月里都是好好的,可是却在最近突然变成了这样,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是药的问题?”
景琳轻轻呢喃着,但很快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怀疑之前的药副作用过大已经让时易寒换了其他的药,可是显然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景琳心中迷雾重重,却找不到答案。
最后她也只能在无尽的疑惑之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在书房宿醉一晚的时易寒仍旧按时出,早早的去上班。
而鲁嫂则按照时易寒的安排,端了早餐来到景琳和时天赐被关的房间给他们送吃的。
景琳依旧温柔有礼接过早餐之后便不再说什么。
中午,时易寒没有回来,鲁嫂抬了午餐送上来。
“谢谢鲁嫂。”
景琳照旧道谢,声音诚挚而温柔,却十分的低沉,听起来似乎很无力的样子。
鲁嫂听着景琳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再想起每天剩了大半被她抬回去的饭,明显景琳根本就没怎么吃过。
时天赐第一天的时候吃得还多,后来也慢慢的吃得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他们母子会坚持不住的。
“夫人,您还好吧?”
这次在将饭递出去之后鲁嫂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试探着开口。
“挺好的。”
景琳愣了愣,并没有想到鲁嫂会那么问,不过很快的她便柔声开口,其实不好,一点都不好!
可是她知道和鲁嫂说这些除了传播一些负能量没有一点作用,那倒不如让这个关心自己的好心人安心一些。
可是景琳不知道,她越是那么说,鲁嫂更加知道她不好,也更加的想要帮助她。
“夫人,我帮你们!”
像是挣扎了许久,鲁嫂的话说得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
她确实是挣扎了许久,这两天看着景琳和时天赐的状态她心中一直难安,直到今天早上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帮帮他们的话,他们真的快要不行了。
“鲁嫂……”景琳意外又感动,虚弱的声音里有几分波动。
她虽然很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时易寒现在阴晴不定她实在不愿意牵扯到鲁嫂,于是想要开口劝说她,可是话没有说完便被鲁嫂打断。
“夫人,您什么都别说了,您是个好人,不帮你我心中难安。我会找个机会拿到钥匙的,您和小少爷都要多吃点饭,保重身体!”
鲁嫂的语速很快,带着某种决然的意味,既然决定了,那她自然要做下去。
景琳笑了笑,心中温暖,却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因为景琳和时天赐被囚禁在卧室,所以时易寒便每晚都睡在书房,而且每晚都喝很多的酒。
喝到烂醉,有时候半夜清醒意识恢复正常的时候又跑到卧室门口,一站便是好几个小时。
这样的日子重复着,也正是因为时易寒的借酒浇愁,让鲁嫂寻到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