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东却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时易寒,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时易寒的精神状态刚刚恢复了一些,可以看得出甚至对于公司被夺的事情他都没有太过在意。
那么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认真的提出要让他们帮忙呢?
张旭东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不对。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空气清新,天空一片澄碧。
时易寒的目光突然的悠长起来,他看向窗户的方向,透过透明玻璃他似乎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阿琳,天赐,你们在哪里呢?
一声无声的呼唤,和刚刚的沉静淡定比较起来他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忧伤。
这便是他心心念念必须马上要解决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秦风和张旭东可能根本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他还是要开口。
或者说,他还是要那么做,只要他想做,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因为他是时易寒啊。
“我要出院,我要立刻去找阿琳和天赐。”
时易寒重新收回目光,眼中满是坚定,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不可以!”
“不行!”
这次是张旭东率先开口,秦风紧随其后。
一如时易寒所料,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完全的一致。
虽说时易寒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可还是存在着很多隐患,医生也说了这段时间必须静养,不能再过度用脑。
而现在时易寒直接要出院,完全就是在拿着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他们怎么会同意呢?
“我必须要去。”
时易寒毫不犹豫的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这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景琳和孩子是他生活的全部,是他的精神支柱,只要有他们在,他可以有耐心等自己慢慢的恢复,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但是对于寻找他们的心,他们不能等,一刻钟也等不了。
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母子俩会不会遇到危险,景琳会不会已经真的对他完全失望不想见到他了,孩子是不是已经快要忘了他这个恶魔爸爸。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见到他们,跟他们道歉,告诉他们自己之前是生病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让他们不要离开他。
“感觉怎么样?”
就在几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医生突然来了。
因为时易寒的情况特殊,所以他在医院可以说几乎是一个秘密的存在,主治医师没有带着其他人,自己一个人来查房。
他穿着白大褂,面带笑容走进来,无论是不是时易寒,只要是他的病人,能够恢复他都是十分高兴的。
“还好。”
时易寒看向走进来的笑容,面带微笑。
虽然一向冷酷,但是时易寒还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所以在面对为他诊治的医生的时候,态度还算尊敬。
“那就好,最近好好休息,注意要静养。”
医生含笑走到时易寒的床边,尤其着重强调静养两个字。
时易寒的情况很特殊,虽然挺了之前的药再加以镇定的药物辅助已经见了效果,可是如果他自己控制不得当,还是有可能将之前所做的能力都推翻。
他了解时易寒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医生特地过来提醒。
“医生,我想现在先出院。”
时易寒听了医生的话,沉默两秒,最后还是执着的开口。
“绝对不可以!”
较之秦风和张旭东,医生的反应更为强烈。
因为他深知时易寒那么做有多危险,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出院。”
同样,对于医生的反应,时易寒也不意外,但是他仍然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除非你认为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康复甚至说是生命更重要。”
医生直视着时易寒,面色沉重,声音严肃。
时易寒愣住,有那么严重吗?
他只是想要去找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儿子,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他的目光变得挣扎,最后变成妥协,“好吧,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悠长,不算太大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甘。
“那就好,那好好休息吧。”医生说着又看向秦风和张旭东,“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好的医生。”
秦风回答,心里庆幸着还好这个时候医生来了,并且跟时易寒说清了问题的严重性,否则就他那执拗的性子,张旭东怕还真是怕说不动他。
“好,那我先走了。”
见时易寒已经不再坚持医生的面色也变得和蔼起来,他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了。
“医生慢走。”
虽然心情低落到了谷底,但是时易寒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素养。
他抬头目视着医生走出病床,才慢慢的将目光收回,然后再次看向了窗外,看向那片看不到天际,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样的天空。
“哥,不急于这一时,嫂子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她不可能苦了自己和孩子,等你彻底好了再找他们岂不是更好吗?”
秦风看着时易寒这样的状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出言试图想要安慰他。
可是是谁说,语言和文字总是苍白的。
秦风无法用言语来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感受,时易寒也无法从苍白的文字中真正的获取到安慰。
“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下。”
时易寒的目光仍然看着窗外,嘴唇轻启,声音轻轻的,却足够秦风和张旭东听到。
“可是——”
“走吧。”
秦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张旭东打断,他用眼神示意秦风不要再说下去。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秦风与张旭东对视一眼,最后无奈的说。
“好好休息。”
张旭东深深的看了时易寒一眼,然后便和秦风一起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时易寒突然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体往后仰,整个人靠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时易寒一个人,安静得他近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