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祈安牵着小晏儿走到院门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好多人都围着自己家,而家里的房子却被后面滑下来的山体埋住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药材也没了,隐隐约约听到有好几个官兵讨论着什么。
顾祈安走上前去,从人群缝隙里挤进去,结果就看到程元疯了似的在自己家房子上的废墟堆跪下挖着什么,周围好几个人都没有将人拉下来,顾祈安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他慢慢走上前去,现在程元身后不远处,颤抖着说了一句:“我在这里”。
霎时间,程元就顿住了,她一怔,周围那样多的声音,可是她却一下子就听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在周围人都在想来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这样对程元说话时,就看到刚才还疯癫一般的人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下一秒,周围人都被程元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因为程元猛地扑过来抱住了站在院中的男子,这个平时冷静自持,寡言少语的人今日再一次让周围人吃了惊。
顾祈安感受到程元的慌张与恐惧,因为抱着自己的人,正浑身发抖,灼热的泪水触到了顾祈安后脖颈上,风一吹,凉丝丝的感觉直往衣领里钻。他抬起手放在人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就像从前哄小晏儿一般低声哄着程元。也只有程元能听到顾祈安说:“不怕不怕,我回来了,我很好,你不要怕…”
不知两人抱了多久,只是在程元再一次抬头时,整个院子中跟着自己来的官兵都已经离开了,只有两个徒弟领着男孩儿坐在院门外的小溪边上,三人一会儿转过头来看一下,转过头好像还在说什么,程元听不清也不想听清了。她累极了,她现在就想和顾祈安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顾祈安看人恢复了正常,他就放下了手,刚离开程元的怀抱时,顾祈安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本就是深秋之际,顾祈安盯着瘦了不少的人,发丝都被风吹乱了,眼睛鼻子都是红彤彤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捏紧自己手腕的手也是沾了泥土,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嫌弃,就这样看着人,仿佛要将人刻进眼里心里。
程元看着怀里的人,一张嘴,嘶哑而又强自冷静的声线传进顾祈安耳朵里。“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房子塌了,我找不到你了”,程元哽咽着说道。
“山下义诊,给受灾的人看病,半夜就出了门的。”顾祈安轻声给人解释着。
程元牵起嘴角,说:“幸好啊祈安,幸好你还在,我的祈安还好好的,我还以为…以为…”终是不忍说出那个“离开”的字眼,程元想顾祈安要是再走一次,自己肯定会疯的。
顾祈安好似明白了那个未出声的字眼是什么,重新靠进程元怀里,这一下,他两手紧紧搂抱着程元,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急忙又添上了一句:“不走,等你,真的。”
程元被顾祈安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人抱得更紧,手不断抚着人的头发,嘴里喃喃道:“好,好,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两人缓了缓情绪,看着眼前的废墟,顾祈安感觉太可惜了,自己种的好几种珍稀药物都已经被毁坏了,收拾了半天竟无一件可以带走的,满脸遗憾的蹲在自己的小药田旁边,用手拨弄着,好像还想抢救回来一般,旁边的程元一脸笑意的望着那人,满心满眼都装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