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程元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了,程元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起身看见顾祈安还睡着,给人掖了掖被子就轻手轻脚快速来到门前,打开门看到是大徒弟。
程元怕吵醒了顾祈安,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着急?”
大徒弟连忙说道:“师父,刚才我办完事儿后回来客栈,结果就遇到下面前几日给您治病的玉神医和一名男子,正在和掌柜的打听老师的消息,看样子很着急,掌柜的不敢冒昧前来打扰你,所以央了我来特意问问您,师父,您看怎么办?”
程元捏了捏眉心,听到床榻那边传来动静,随即就给大徒弟说:“你先下去请老先生坐,让掌柜的上些好茶和点心,我换件衣服这就下去。”然后就关了门回到房内。
绕过屏风,程元就看到顾祈安已经坐起来了,正在整理衣服,看到程元,耳朵上都泛着红,程元索性站靠在一旁,盯着人看,给人看的有些恼了,这才笑了笑,走过来坐到床边,给人整理头发,边整理边打趣道:“怎么?睡前还叫妻主呢,这会儿脸红成这样?”
顾祈安没说话,程元给人整理好头发,待人转过身来才说道:“刚才大林子和我说,下面来了两位找你的,其中一位是和你一起给我治过病的玉神医。”
顾祈安立刻就动身往外走,边穿鞋边说:“是我师父来了,另一位应该就是我师兄了,他们还在楼下吗,我这就去找他们!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早点下楼啊。”
看着人急匆匆的动作,听到他语气里的开心和迫不及待,程元摇摇头,制止了顾祈安穿鞋的动作,顾祈安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我师父来了,不好叫他等我的,我…”
程元将人快要穿好的鞋子又脱掉,然后扶住顾祈安肩膀说:“别下床,本就不舒服,你好好躺着,既是祈安的师父师兄,那就是我的师父师兄,我去请二位上来便是,你好好歇着。”
顾祈安有点着急地说:“可是,可是…这不合礼数,我还是下去吧。”
程元阻拦道:“既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这些,我和师父师兄说明原因,他们定不会怪你,你乖乖听话,要不然…要不然我可就不让你见他们了。”
顾祈安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小声说:“要见的,他是师父师兄,我不下床就是了,你快去,别让师父师兄等急了。我保证不下床来。”
程元听了这话给人拉了拉被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走在楼梯上还能听到下面的嘈杂声,程元下楼后,不知谁说了声:“安王来了”,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朝安王看过来,程元走过来以后,大林子和程元悄悄说道:“这位老人便是给您治病的玉神医了。”
程元听了,当即给人行了礼,然后开口道:“师父在上,请受我一拜,师傅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玉神医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心里还感叹此人礼数倒是周到,就是这称呼…然后将人虚扶了一把,不满道:“安王好大的礼数,老朽承受不来,这声“师父”更是承受不起,我只愿安王看在老夫治病的份上,让我把小徒和小孙儿带走,老朽感激不尽。”
程元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恭敬地拱手说道:“师父,您恐怕带不走您的徒弟和孙儿了。”
玉神医和大徒弟念一一听就急了眼,念一年轻气盛,上前一步生气的吼道:“怎么,我们知道安王您有钱有势,但这私自拿人可不符合家国礼法吧,我这师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需要安王如此对待吧,何况我那小侄子可才六岁。安王如此这般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程元听了这话,眉头皱了皱,心想肯定是出了误会,然后回答道:“师父师兄不要生气,我绝对没有对祈安有任何不好,只是眼下祈安身体抱恙,在房间休息,所以两位请随我去房间吧,到时自然可以见到祈安。”八壹中文網
玉神医和念一一听,急忙就说:“祈安怎么了,你快带我去。”
程元吩咐大徒弟处理好下面的事,然后就带着两人上了楼。
刚推开门,程元就看到站在地下的顾祈安,然后快走几步拉着人手腕坐下,低声说:“怎么这么不听话?嗯?我把人请上来了,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顾祈安听了这话此时也没有心思管,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看到玉神医和念一进门,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的站起身,玉神医和念一看到顾祈安,也是激动不已,走上前来,玉神医观察到人脸色不好,牵起手腕就把了脉,顾祈安开心的说:“师父师兄你们来啦,快坐快坐,你们何时回来的?我都不知道,这两天想给你们托封信都不知道该托去哪里。”
念一回答着顾祈安,这边玉神医就着顾祈安拉他把了脉,坐下以后说:“小安,怎么回事,这次可是又疼的严重了些?”
听了师父问话,念一也安静下来,没继续说下去,只听顾祈安支支吾吾回答道:“是…是着了凉,淋了雨,所以…所以疼了些。”
玉神医当即就严肃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说你什么好?你这身体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行了,快去领来晏儿,跟我回去,你那房子就别住了,跟我回去住。”
还没等顾祈安反应过来,玉神医当即就要拉着人回去,一直在旁边不敢说话的程元这时一个箭步上前来直接跪在了玉神医面前,然后说道:“师父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玉神医看到被人阻拦,气恼道:“安王,这声“师父”老朽承受不来,您以后别叫了,另外,这是我的徒弟,我要带走,安王这百般阻拦又是为何?”
顾祈安看到跪下的人着了急,正准备解释什么,却被程元用眼神制止了,只听程元说:“玉神医暂且息怒,您先坐下听我说完!”
玉神医“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袖子,然后又坐了回去。程元跪着没有起身,然后就说:“我不知七年前祈安和您两位是怎样认识的,到祈安是我找了七年的夫郎,所以您两位即是祈安的师父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父师兄,所以如此称呼,既然祈安是我夫郎,那今日无论如何我都阻拦祈安和您回去的,还请师父理解!”
玉神医这会儿听了这些,已经震惊不已了,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反应过来的玉神医正要说话,又听跪着的程元说:“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祈安命薄,生身母父弃他而去,嫁我为夫,却又如此;祈安命好,百般磨难,幸遇师父,如师如父。今日在此,我尊您一声师父,如若不弃,还请师父师兄可随祈安一起随我一道回家,我程元母父已经逝世,以后定将您视为家父一般,每日请安问好,祈安膝下孩童,定视作亲生一般,祈安是我夫郎,日后您也监督着,定护祈安一世安稳,只娶祈安一人,还请师父成全。”说罢,便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伏地不起!
玉神医一时无言,看着旁边不知所措,红着眼睛的小徒弟,视线紧紧盯着跪着的人,玉神医一时之间觉得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良久,玉神医长叹一口气,然后起身将人扶起来,然后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给顾祈安说:“小兔崽子,把眼泪收起来,哭什么哭,不嫌丢人,出去可别说是我玉神医的徒弟。”
又给念一说:“念一,你照顾好你师弟,去药铺按我平时给的方子抓点药,给人先熬药,否则可能还会疼痛难忍。”
然后又对程元说:“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罢,就向门外走去,念一紧随其后出了门,程元给人擦了擦眼泪,安抚性的摸了摸顾祈安的头,然后小声说:“不许哭了,快去床上躺着,等我回来后,可还要找你算刚才的账呢,你师父人很好,别担心,我去去就回。”然后程元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