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的程元径直来到了书房,早已候在那里的念一看见程元过来,开口说:“我去瞧过了那个救回来的姑娘,果然是中了药,方才我已经配了解药,如今人已经昏睡过去了。”程元听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说道:“好,多谢师兄了,今日之事还望师兄保守秘密,事关晏儿声誉。”
念一叹了一口气,回道:“你尽管放心,行了,我去瞧瞧晏儿,等待会儿那姑娘醒了,我再给你带过来。”程元“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念一刚出了书房门,程元安排好的跟踪那伙人的手下便进来禀报说:“殿下,所有人均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下,那名人质还被他们关了起来,他们租了三辆马车,可能要逃走,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程元听了之后,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就给手下吩咐布置了下去。这下子书房只剩了程元一人,程元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背部的伤口隐隐作痛,程元一声不吭的忍着,一闭上眼睛,晏儿闭着眼睛躺在石床上的场景就出现在脑海,心脏被就像被碾过一般疼,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滑落。
一直到傍晚时分,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元才收拾好情绪,来人敲了敲门,程元咳嗽了一声,压了压情绪,才开口道:“进”。
紧接着,程元的侍卫进来了,后面还押着一个人,程元坐着没有动,侍卫禀报说:“殿下,所有人均已捉拿,人质无碍已交由其母父带回,其余人等暂押于天牢,其首领已按您的吩咐押解过来。”
地下跪着的人头被套住着,却还一直挣扎着,程元挥了一下手,侍卫将人头套撤下,又把塞在嘴里的布巾取下,果然那人立刻破口大骂起来:“程元,你有本事就弄死老娘我,反正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哼,你那儿子,哈哈哈哈~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小呢,还那么嫩,可比当年顾祈安还…噗…”
程元没等她说完,愤怒到了极致,直接上来一脚踹在人心口上,已经完全被气到红了眼睛的人,随手抄起旁边的椅子一下一下就朝人砸了起来,等地下躺的孙二娘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时候,手下几人才堪堪拉住了好似疯魔了一般的程元。
程元低沉道:“押下去,所有人依法严惩不贷。还有,今夜之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后果自负。”侍卫们领命后便迅速将人带了下去。
书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程元准备换一下衣服之后去看孩子,还没等程元穿好衣服,小林子就来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人说:“进”,小林子立刻推开门进来就说:“师父,小少爷情况有些不是很好,您快去看看吧。”
程元脸色一白,顾不上里面的衣服还浸着血,直接拿了干净的外衣套上,然后和小林子一路飞快地跑回了顾祈安的院子,进了屋就看见玉神医紧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念一低声安慰着顾祈安,顾祈安抱着晏儿坐在床上,眼泪流个不停。
“师父,晏儿怎么样了?”程元焦急地问道。
玉神医听见声响,止住了走来走去的步伐,抬头看着程元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晏儿如今情况有些棘手啊。本身这孩子先天不足,加上小安当年怀他的时候营养不足,孩子本来就瘦小,还有打胎里带来的寒症,昨日受了惊吓,身子又受了寒,这寒症又加重了不少啊。”
程元摸着孩子的额头,拿袖子给顾祈安擦了擦眼泪,转头直挺挺地朝玉神医跪了下去,“咚”地一声,程元给玉神医磕了一个头,然后说:“师父,求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晏儿。”
玉神医当即就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的亲孙子没什么两样,我还能看着他出事,只是孩子太小,身子骨也弱,这寒症老头子翻遍了医学古籍,都是无法根治,眼下也只有拿着温补的药将养着孩子,平时待的环境暖和一些,如此还能好一些,只是这每逢寒冷之时,万不可让晏儿出门,唉…”
程元望着好不容易脸色红润了,如今却又苍白起来的孩子,心疼极了,玉神医给念一递了个眼神,两人缓步走了出去,给屋里的人留出空间。
程元脱了鞋子上了床,先将孩子抱进自己怀里,然后又一只手把顾祈安揽进怀里,顾祈安手揪着程元胸前的衣服,随着程元的轻抚,哭出了声,抽泣道:“妻主,怎么办啊,晏儿怎么办啊,他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程元心里也疼,她低头亲了亲顾祈安,然后安慰道:“祈安不怕,我在你身边,伤害咱们晏儿的凶手已经全部抓起来了,师父刚才说了,以后晏儿的生活可能会很难,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允许晏儿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好不好,你相信我,以后你们父子俩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我程元拿命给你做保证。”
过了一会儿,程元安慰着顾祈安躺下了,将孩子放在中间,顾祈安紧紧搂着晏儿,程元也侧躺下去,将两人都揽进怀里,她累了,此刻她不是现代的程元,不是穿越前的木作师,不是什么安王,不是什么师父,不是什么大人,只是眼前这两人的妻主、母亲,是个平常人,是眼前两人的天,要为他们抗风雪。所以她只想好好保护两人,埋在晏儿稚嫩的肩窝,程元头一次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