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云涧会所灯火通明。
灯光照亮了城市的街头,霓虹刺眼,光线恍惚,亦幻亦真,在夜幕蜿蜒铺展开妖娆的暗色。
会所内外聚集着恣意放纵的人群,南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来这里消费。
一眼望去,会所内的人群蠢蠢欲动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放纵着欢乐和欲望,上演着暧昧与疯狂。
而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十几个混混,他们动作迅速的从会所大门冲了进去。
那些人手上都拿了棍棒,来势汹汹,一拥而上。
这条街道上的人群瞬间被吓得到处乱窜,四周人头攒动。
这时会所内也瞬间陷入混乱不堪中。
到处都是他们挥动棍子传来的哀嚎声。
那些人好像训练有素,也不管是谁,进去看见人就打,看见东西就砸。
动作迅猛,身手极佳。
短短十分钟内,会所地上就已经倒了一片人。
他们见状也不多逗留,拿着棍子就井然有序的离开,然后消散在人群中。
陆冠深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
满地狼藉,漫天哀嚎。
他双手叉腰气得直接踹倒了旁边的垃圾桶,口中淬了一句。
“他妈的,这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
像是气不过似的,又愤怒地踢了一脚地上被打的正哀嚎不断的手下。
“他妈的别嚎了!”
“一个个的全都是废物,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这时地上另外一个被打得满脸青紫的男人费力的爬了起来。
他一脸痛苦地捂着手臂,口中含糊不清,“老板,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我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这样了。”
陆冠深冷冷地盯向那人,“知道是谁吗?”
他摇了摇头,“都是些生面孔,兄弟们都不认识。”
想了想后,又补了一句,“老板,会不会是那个沈明灼?”
“沈明灼?”
陆冠深皱起眉头想了想,语气有些不屑,“沈明灼可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平日里,来他会所的大多数都是上流权贵,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先不说那些人好不好交差。
他陆冠深的脸面都他妈的给丢尽了。
敢明目张胆在他地盘上闹事。
他陆冠深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男人双目森冷,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戾,他气得咬牙切齿,“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是谁干的!”
……
云涧会所不远处的隐秘街道上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藏在沉沉的夜色中。
融为一体。
后座的车窗缓慢滑下。
青白烟雾从车内飘散了出来。
这时有个男人低着头快步的朝这辆黑车走了过去。
走到车窗旁后,他恭敬地说了一句
“谢总,我们的人已经撤了。”
谢知韫点了点头。
他的脸从掠过的车灯光影里显露出来,模模糊糊,看不太真切。
只让人觉得放荡不羁。
“没留下什么证据?”
他两指间还夹着一支烟,烟头轻轻抿在唇里,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更加明亮了一分。
随后一阵轻雾飘渺的白烟就从他的唇间轻描淡写的吐了出来,缭绕在自己的周边。
男人低着头,语气有些严谨,“没有,这批兄弟都是外地临时叫过来的,南城的人没几个认识,办事也很小心。”
“那就行了。”
谢知韫随意地扔了手中的烟,眼底泛起一层冷色,嗓音淡淡。
他对着前方,下颌微微扬起,随后车窗被重新关上。
黑色宾利启动后,很快离去。
不在夜色中留下一点痕迹。
……
嘉林景苑。
刚刚驶入高级公寓小区的黑色车子,还未完全停稳,就被一个人给截住。
戚枝张开双臂直直地站在车前,宾利和她的距离堪堪只有半米不到。
险些撞到。
司机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踩了刹车。
“谢知韫,你下车!”
戚枝用力地拍了下汽车前盖,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前座司机有些尴尬地看向后座的男人。
“谢总,您看……”
谢知韫淡淡掀开眼皮,盯着车前的女人看了片刻。
明明已经是初冬了,她里面仅仅穿了一件黑色抹胸礼服,外面随意搭了一件外套。
这种穿着,看样子是刚从宴会厅里出来。
谢知韫垂下眼帘,随后下了车。
看到男人出来,戚枝立即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把手上的包往他身上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谢知韫!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明着去跟陆冠深作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忘了你回来要干什么了吗?”
戚枝已经站在寒风中等了他好一会儿了,现在看到男人。
心中的愤怒、委屈、难过、心酸,这些情绪通通都喷涌而出。
她咬着唇,感觉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也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气的。
谢知韫站得笔直,任由她打着,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小姐。
他眸底野性慢慢被压下,恢复了平静。
“我做事情有分寸。”
戚枝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听到男人的话,忍不住被气笑了。
她不停点头,声音也忍不住大了些。
“对,你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你越来越有你的分寸。”
“可是谢知韫,为什么你一遇到她的事情,就这么没有理智?”
戚枝越说越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她鼻间通红,眼眶也红红的。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谢知韫想做什么。
但她也天真的以为,谢知韫再怎么样。
也不会把他们的计划撇到一边不顾。
想到这,戚枝直接被气哭了,她抬头看向男人,眼睛蒙起一层水雾,哽咽着开口。
“你知不知道,闫氏举步维艰,我们还要跟陆冠深维持关系。”
“我知道你恨闫家,可现在我们也要借闫家的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着头,哭得肩膀耸动。
倒不像以前那个爱美的大小姐了。
谢知韫目光平淡地看了她一会,又瞥到她被冻得通红的脸颊,眉心微微一皱。
他回头对车内的司机说。
“送戚小姐回去。”
说完,抬腿就要走。
戚枝听到他的话后有些慌了。
她没想到谢知韫就打算这样走了,她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
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戚枝哭得更加厉害,她抽抽噎噎的开口。
“你又生气了对不对?”
“我只是想帮你啊。”
她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委屈。
“你十八岁以前受的罪,我都想帮你讨回来。”
谢知韫慢慢扯开她的手,语气冷淡又疏离。
“不用。”
“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