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落地窗前。
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站在那,长亭玉立,影影绰绰。
沈明灼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指间夹了根香烟,墨黑的眸子凝望着窗外的某处,口中是翻涌的烟云,缭绕在口唇间随后飘散在空中。
耳畔的电话还在通话中。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烟,黑如深潭般的眸光忽而幽深下来,让人捉摸不透。
“继续说。”
被点到的电话里的男人颤颤巍巍的继续开口。
“沈总,我们没有想到陆冠深居然能把国外那个,我们跟了很久的项目拿到手。”
“现在我都联系不上那群老外,钱都已经准备好了,没成想临到终了却被他们放了鸽子……”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没有办成事,担心男人会迁怒到自己。
沈明灼用手指弹了下烟灰,随着他的动作,微弱的火光掉落下来。
他的声音平静寡淡,带着沙沙的低哑。
“就没查出点什么来?”
电话里的人噤声片刻,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查出来陆冠深背后有人帮扶。”
“……好像是戚长荣。”
沈明灼黑眸危险地眯起,他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椎发冷。
他默默出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戚长荣……”
这个人,他倒是有点印象。
戚家的背景有点复杂,从戚家老一辈开始,就是本分做生意的,后来到了戚长荣这一代,他开始跟黑道勾结。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发展起来,不仅赚得多,势力也逐渐扩大。
戚长荣靠着脚踏黑白两道,还做起了国外的军火生意,所以早些年已经移居国外,不过虽然他人在国外,但之前在国内留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黑白两道都无人敢得罪。
只是奇怪的是,戚长荣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这一次,怎么会帮陆冠深?
沈明灼瞳眸微缩,眼底寒光乍现。
他抬手在烟灰缸中摁灭了手里的烟,语气不冷不淡。
“最近盯一盯陆冠深。”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把人处理干净。
留着,迟早是个麻烦。
对方连声答应了下来。
还在庆幸沈明灼没有怪罪自己。
随后电话挂断。
霎时。
男人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一阵铃声,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刚一接通。
电话里就传来一阵慌乱无措的声音。
“先生……先生,出事了……”
沈明灼眉头一皱,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男人冰冷淡漠的声音回应着。
“慌什么?”
“说清楚。”
那人顿时呼吸一窒,他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
“小姐被人劫走了……”
电话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沈明灼死死地抓着手中的手机,像是要捏爆一般。
男人周身徒然充满了恐怖阴沉的暴怒,犹如被触怒的凶兽,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至极,说得格外缓慢。
“——你再说一遍,谁不见了?”
……
嘀嗒……
嘀嗒……
时卿卿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水流落地的声音。
一下一下有规律的。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还隐约传来回声。
她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睁开眼。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被报纸糊掉的窗户外面还能透进来一丝光线。
时卿卿动了动,发现全身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而且因为刚刚经历撞击的原因,她感觉头痛欲裂,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全身也很无力,就像要散架了一样。
她费力地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可是昏暗的环境下,什么也看得不太清楚。
缓了好半响,时卿卿才从胸口难受想吐的沉闷中恢复了些力气。
正当她想用力挣脱桎梏住她双手的绳子的时候。
“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黑暗中,陌生的人和陌生的事物都让时卿卿保持着警惕感。
是他把自己绑过来的?
时卿卿心下一惊,眼睫颤动了下,循着声音看过去。
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和自己彻底昏倒前站在自己车旁的那个男人的身影重叠。
她朝着那个男人看过去,出声询问。
“你……是谁?”
声音虚虚的还提不起力气。
男人低低笑了起来,发出一阵低沉可怖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森寒。
紧接着脚步声传来。
他朝时卿卿走了过来。
时卿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随即后背撞到了冰冷的硬物。
她往后一看,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此时男人已经蹲在了她的身前。
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带着病态的苍白。
时卿卿防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听声音,她并不认识他。
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难道,是哥哥生意场上的客户。
以此用来威胁沈明灼?
时卿卿眉心蹙了蹙,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你要……干什么?”
“杀你。”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阴测测地笑了声,直截了当的开口。
他直直地看着时卿卿,尾音懒懒的拖长,眸子里是病态和死寂地阴凉。
“知不知道你的存在,会让很多人不高兴?”
即便距离拉近,时卿卿也看不清男人的脸。
本来拿不准男人想干什么,心里会莫名产生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此时听到男人的话后,她倒还像是沉下心来,面上没有多余的反应,反而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可能对于自己来说,现在的她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男人看到少女平静的表情,有些意外,“你不怕?”
时卿卿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淡的出奇。
“没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逗笑了男人,他唇角似笑非笑带着病态的疯狂,眼底的森冷快要藏匿不住的带起滚滚猩红。
“我本来是这样决定的……”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又抬眸看向时卿卿轻轻地嗤笑。
带着喑哑病态的疯魔。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黑暗中,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时卿卿。八壹中文網
歪着头,像是在认真打量她一般,
随后极为兴奋的说了一句。
“你这么漂亮,死了挺可惜。”
“我把你做成标本怎么样?这样的话,我已经能想象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