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和贾诩联袂回到家中,刘表在家没外出。刘琦前脚回到家中,董卓安排刘表担任荆州刺史的诏书后脚就送过来。
刘表接下诏书,带着贾诩和刘琦回到书房。三人落座后,刘表连忙问道:“伯瑜,董卓这一次叫你去,是为了荆州刺史的事情吗?”
“不是!”
刘琦摇头回答。
他仔细说了董卓提及袁绍、曹操、袁术和孙坚起兵的事,以及他提出策略,一步步引导,使得刘表成为荆州刺史,贾诩也被任命为荆州主簿。
大体的情况说完,刘琦感慨道:“这次能达到目的,多亏吕布的拱火,否则会很麻烦。董卓安排贾先生担任荆州主簿,负责盯着父亲,更是妙棋。殊不知,先生是我们的人。”
刘表心中也是欢喜,赞许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他看向贾诩,拱手道:“伯瑜能有今天,多亏贾先生的指点。”
贾诩道:“使君过奖了。”
使君是对州刺史,或者州牧的敬称。同样的称呼还有府君,是对郡太守的敬称。
刘表面色严肃,开口道:“考虑到袁术和孙坚在南阳,老夫打算悄悄去荆州,联合荆州大族,夺取荆州后方。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琦没有表态,看向贾诩道:“先生觉得怎么样呢?”
贾诩微笑道:“之前,在下就思考刘使君南下的安排。时至今日,刘使君和主公一起南下,达到了最好的结果。在下有一策,保证刘使君掌控荆州,就看主公敢不敢呢?”
刘琦笑道:“先生尽管说。”
贾诩捋着胡须,缓缓说道:“策略的总体方向,是采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策略。所谓的明修栈道,是主公打着使君的旗号,带着八百乞活军堂堂正正的南下,让所有人都认为主公和使君一起。”
“这一安排,会吸引所有的目光,同时吸引孙坚和袁术的注意力。所谓的暗度陈仓,是刘使君的提议,带着亲卫昼伏夜行,悄然去荆州联合荆州大族。”
刘表略微皱眉,捋着胡须思考,没有急着表态反对。
刘琦迅速道:“贾先生,为什么不隐藏所有人的行踪南下呢?”
贾诩回答道:“原因有三。”
刘琦道:“请先生明示。”
贾诩解释道:“第一,八百乞活军穿戴甲胄,且人员比较多,要彻底隐藏行踪不容易。因为使君担任荆州刺史的消息传出,势必引起波澜,万众瞩目下,很难隐藏。”
“第二,为了确保刘使君顺利进入荆州南郡,就必须有人高调的赶路。主公的存在,就是吸引袁术和孙坚注意力的,使得刘使君万无一失。”
“第三,主公借此立威。”
贾诩眼神锐利,掷地有声道:“主公的名声,目前是靠诗文得来的,是靠许劭点评来的。可真正的雄杰,必然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刘表一脸担心的模样,说道:“贾先生,这样一来就太危险了。”
贾诩眼神明亮,高声道:“没有危险,哪里来丰厚的回报呢?黄忠训练的八百乞活军,我也看过,绝对有战斗力。这样的军队,必须拉出去作战。”
“主公堂堂正正的南下,实际上也还有着四个好处。”
“第一,引蛇出洞。”
“主公在洛阳期间,虽然拜师荀爽,成为蔡邕女婿,却得罪了吕布和卫仲道这些人。主公南下是吕布促成的,或许吕布不会来,可卫仲道或许会来。”
“主公大张旗鼓的南下,引出卫仲道,彻底斩草除根。”
这一刻的贾诩,杀气显露。
平时的贾诩很低调,从来是不显山不露水。这一次为了刘琦,不再隐藏。
贾诩继续道:“第二,通过南下的厮杀,磨砺乞活军,把八百乞活军锻造成一支百战百胜的精锐。纵然面对千军万马,八百乞活军也敢冲锋陷阵。”
“第三,借助一战一战的取胜,打出主公的名声。唯有拳头大,才有真正的影响力。没有拳头的影响力,那就是水上浮萍。”
“第四,震慑荆州大族。”
“刘使君南下和荆州大族洽谈,即便能谈妥,也是荆州大族为主,无法掌控他们。唯有主公打出名声,具有了震慑力,才能慑服荆州大族。”
贾诩眸子幽深,侃侃而谈的分析。
他做事情一向是稳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杀手锏。
贾诩进一步说道:“由此考虑荆州长远的局势,刘使君在荆州当好人,拉拢和安抚荆州大族。主公有威慑力,当坏人处置荆州违法乱纪的大族,恩威并施,才能真正掌控荆州。”
刘表听得眼神赞叹。
他看贾诩的眼神,在惊喜、钦佩和震撼等神色中转换,感慨道:“贾先生的谋略,计中计,谋中谋,实在高明。贾先生一席话,就敲定荆州大局。”
“令人佩服。”
“有贾先生相助,荆州可定。”
“我儿得到贾先生的效力,可谓三生有幸。请贾先生,受我一拜。”
刘表起身向贾诩行礼。
贾诩却起身错开,没有接受刘表的行礼。
刘表行礼后才坐下,他之前听刘琦说了贾诩,只是没放在心上,觉得儿子招揽的人也就那样。如今听完,刘表只觉得捡到了绝世珍宝。
刘表欢喜过,看刘琦的眼神又担忧起来,开口道:“伯瑜,此行南下危险重重,你怎么想的呢?不管你是悄然南下,还是堂堂正正南下,为父都支持。”
刘琦从容说道:“贾先生提出了策略,自然不能辜负他的一番美意。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纵然此行是尸山血海,我也能踏出一条血路。”
“刘氏儿郎,不怕死!”
“父亲放心,我会顺利的抵达荆州,和您在荆州汇合。”
刘琦看向贾诩,吩咐道:“先生,此次南下荆州,您和父亲一起,协助父亲拉铃荆州大族。至于府上的家眷,我让糜竺保护南下。”
贾诩很是惊讶。
他相信自己对刘琦的判断,刘琦肯定会堂堂正正的南下。可是,他以为刘琦会留下他出谋划策,没想到竟然让他跟着刘表一起南下。
贾诩忽然笑了起来,有这样胸怀的主公,才是人生幸事。
贾诩拱手道:“请主公放心,您抵达荆州时,荆州必然已经稳定。主公这一路,必定是鹏飞九霄,扶摇直上九万里。”
刘琦笑着点头,和贾诩、刘表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要南下,还有很多细节要布置和安排,不是三两句话能完成的,更需要糜竺、王越等人的协作。在三人的商量下,各项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与此同时,刘表和刘琦要离开洛阳的消息,也跟着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