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箫漓允心头一个激灵,所以休沐日的话,为何今日京城里的官员还要上朝?
见箫漓允一时没了反应,裴霜清忙伸出小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长公主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
被裴霜清一个小孩子指出了自己的不足,箫漓允丝毫没有失了面子的难为情,她笑着,“因为我在思考,思考为什么我连霜清知道的都不清楚。”
“天地浩大,我知道的长公主姐姐也许不知道,长公主姐姐知道的,我也会不知道,无人可以知道世上所有的学问,想不通的事,也许换换别的想法就通了。”
“长公主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裴霜清的样子,箫漓允忍不住揉了揉她可爱的脑袋,“是啊,霜清说得很对,正是如此。”
换个新的想法,换个新的角度,对了,那凌馥薇和碧云……
想到这里,箫漓允顿觉茅塞顿开,先前的彷徨和疑虑似乎也在一瞬间消解,她或许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多亏了霜清,谢谢你了,一会儿我便让你的木樨姐姐去给你买串糖葫芦。”
裴霜清小小的脸庞上满是疑惑和不解,她有些不明白箫漓允突如其来的感慨是因何而来,但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好像替箫漓允解决了一个烦扰,因而也很高兴。
“不用谢的,娘亲说,长公主姐姐让我上了上阳私塾,是最应该感谢的人。”
箫漓允心里腹诽着,邹素鸢不愧是个好母亲,难怪前世的裴霜清即使生活在穷困潦倒的处境中,也始终奋发向上,能够最后成为一代首辅,邹素鸢的功劳不可没。
木槿拿着鱼饲回来,看见的就是自家长公主正忙着逗弄裴霜清,她忙走了过去。
“长公主。”
“你回来了?来,你陪着霜清玩闹吧,鱼饲也给她,本宫现在无心再喂食这些鱼了。”
木槿怔愣地看着箫漓允,显然也被她这随时都在改变的样子给惊讶到了。
“那长公主,你是要去做何?”
“本宫,要去放长线,钓大鱼。”
说完,她就示意木槿来接替她的位置,在木槿和裴霜清四眼相对皆是茫然的情况下,箫漓允就这样拍拍手潇洒地走了。
……
萧漓允来到大理寺牢房时,通传的小厮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但他又实不敢怠慢。
“长公主,你且在此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通传。”
萧漓允微微点了点头,小厮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像逛自家院子一般在屋里绕了一圈。
这屋倒是不错,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该是有着高雅情趣之人。
没一会儿,大理寺少卿左渊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毕竟他清楚,长公主一直都是要当成祖宗一样供奉起来的人。
“长公主,今日,你怎么有闲来大理寺了?”
“本宫去哪儿,那都是本宫的自由,按理你本不该过问。”箫漓允却无心为难左渊,“只是本宫向来都会给左大人几分薄面的。”
“是这样的,本宫想要去见两个犯人,不知可否?”
左渊连连点头,“当然,不知长公主想见的是哪两个犯人,臣亲自带长公主过去。”
“本宫要见的,是碧云和凌馥薇,左大人一向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找个狱卒带本宫过去就好了,何须左大人亲自走一遭呢?”
箫漓允都这么说了,左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安排了一个靠得住的狱卒引着箫漓允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冰冷潮湿的牢房中空旷而阴森,回荡着的声音多少有些骇人,昏暗是入眼唯一的景象,这样的环境和身着青色衣裙的箫漓允显得格格不入。
走在这里,箫漓允并没有多少慌张,反倒依旧如往日一般气定神闲。
最坏的人她都见过了,最差的景象,又有何不敢看?
“长公主,这里就是碧云的牢房了。”
箫漓允走到牢房面前,看着里面蜷缩在一起的人,披散着的头发使她看不清面容。
箫漓允微微动了动手指头,意在让狱卒去打开了牢房的门,狱卒照做,很快就将牢门打开。
听见锁链的声音,碧云慢慢地爬了起来,她呆呆地坐着,眼神涣散,依旧装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女人。
见到箫漓允,碧云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面上她却只是“嘿嘿”地笑着,要多傻就有多傻,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下去吧,本宫一会儿会唤你的。”
“是。”狱卒识趣地先退了下去,走到了不远处的地方待命。
箫漓允冷冷地看着碧云,这张脸,她一点都不喜欢。
“本宫无数次想划花你这张脸,却又怕这样一来,就和事实真相失之交臂。”
“你装傻又有什么意思呢?傻了,本宫正好用你去威胁箫玉承不是吗?”
碧云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了一下,她的心里开始有些胆颤起来,这个长公主,好像真的和先前不一样了……
箫漓允都嫌弃碧云如今的样子,本想着掐着她的下巴说话的,犹豫了一会儿也只是低下头轻说着。
“你猜,你的亲儿子要是知道你骗了他,会对你这个亲娘有多失望?”
“狸猫换太子的筹码俗套,可你这瞒天过海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听到箫漓允的话,碧云心中的慌张越来越甚,就好像是什么秘密被窥破了一般。
看着碧云仍旧在装疯卖傻,箫漓允也点到为止,不再戳穿,只是,随着她一记响指,一个暗卫出现并在碧云尚未反应过来时就打晕了她。
“送去王府的地下牢房,有些事,本宫会让她亲自开口。”
“是,长公主。”
箫漓允走出了牢房,唤来了先前的那个狱卒,狱卒看到空无一人的牢房时十分惊讶,但在箫漓允冷冷一瞥之下,顿时不敢再作声。
“带本宫去凌馥薇那儿。”
“是,是,长公主跟小的来。”
狱卒的心思百转千回,却也在一瞬间通透了不少,他了然了,定是左大人也知晓这事的,否则长公主也定然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