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漓允忘记自己前世是从哪里知道的小道消息了,但总归就是,碧云怕蛇虫,所以她在收拾瓶瓶罐罐看到失魂蛊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觉得蛊虫适合碧云。
这不,废了些心思养出来的失魂蛊竟真有用得上的一日,好歹也不算是她的瞎忙活了。
箫漓允将小小一只蛊虫捏在手中,快速把它放在了碧云的手心上,她毫不意外从碧云的脸上见到了如期设想的恐惧。
“长,长公主,你,你快把它拿走。”碧云颤抖着声音说道,不难让人听出她自心底油然而生的害怕。
“本宫知道你怕虫,所以特地给你选了这样一份礼物,也算是本宫精心准备的,怎么不正眼好好瞧瞧?”
箫漓允说着说着就松了手,蛊虫在碧云的手上蠕动着。
碧云想甩开,奈何锁链束缚着手,能动的范围太小,而蛊虫却又紧紧地贴在她的手上。
碧云不敢看到蛊虫,只好闭着眼,可这无疑放大了她的感知,令她的恐惧越来越甚。
“不久之后,这个蛊虫就会钻破你的手心,进入你的身体,你也瞧见了,它蠕动得很慢,所以你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感受它的存在。”
“待它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你才会饱受折磨后悄无声息地死去,这段时间内,本宫隔三岔五便会来看看你,也许你会主动跟本宫说些什么的。”
箫漓允将惩玉戒连同红线一并系在了锁链上,离碧云不远,看得见却够不着。
“看得见却摸不着,隐喻的可不就是你们母子三人吗?成天肖想着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对此倒是乐此不疲。”
“长公主,肖想的东西也未必不可能是我们的。”
碧云突然狞笑了起来,“我筹谋了那么多年,长公主少不更事,奉劝一句,还是少管闲事。”
箫漓允冷嗤了一声,“这么多年筹谋也不过如此。”
估摸着在水牢待的时间也够久了,箫漓允也不再理会身后碧云的叫嚷了,她走出了牢房顺带着重新给牢门上了锁。
路过凌馥薇的牢房时,箫漓允随意一瞥看到的就是狼狈不堪的凌馥薇,她的脸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乍然看上去有些许骇人。
不过箫漓允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都在阴曹地府走过一遭的人了,面对这样的景象,平淡得不像话。
“看来本宫送你的礼物,还不错。”
凌馥薇听到了箫漓允的声音,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模糊地看着箫漓允的身影消失不见。
先前的两个暗卫依旧还在等着她,见到他们,箫漓允只是微微示意他们离去。
两个暗卫还如来时一般好生护着箫漓允,直到脚步再次站定在地面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箫漓允才打发走两个暗卫。
“本宫要去海棠园,你们可不必跟着。”
“可……”两个暗卫明显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箫漓允也清楚他们的顾虑,和善道,“阿澈那边,本宫会亲自去跟他说的,既是本宫的命令,你们遵从即可。”
至此,两个暗卫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就远离了箫漓允。
箫漓允所言不假,她确实是要去海棠园继续跟着茴娘子学刺绣,走在去往海棠园的路上,她的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箫漓允想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碧云面前提过一嘴的南疆巫族少女——南月灵。
她去南疆,已是父皇还在世时的事了,再加上前世一起,倒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
南月灵是巫族首领的女儿,容貌出众,冰雪聪明,既大方又典雅,有着一种骨子里天然的傲气,这一点,和箫漓允格外相像。
也正是如此,箫漓允才能和南月灵相识和交好。
南疆的森林里有不少动物,南月灵好似连动物也能跟她交好一般,无论是什么动物都能和她亲昵,连带着箫漓允也沾了一些光。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倒是她为数不多自在,逍遥,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长公主的时候。
箫漓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南月灵。
……
箫玉承既然都已到了京城,好不容易短暂性地在一处荒废的宅院安顿下来了,便让人去皇宫中传信,想要见箫玉婉。
而在皇宫中收到消息的箫玉婉完全不能接受,“皇弟来京城了?他疯了吗?”
“公主,这是王爷的决定,他只是通知公主一声而已,消息既已送到,属下告退。”
看着通知消息的暗卫离开,箫玉婉依旧难以相信,无召不得入京,箫玉承如今要偷溜入京城,根本就是在给别人留下把柄。
一向聪慧的皇弟这一次怎么这样鲁莽,行事不过脑子,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得想些办法才行。
但是,想到箫玉承要见她,箫玉婉想想也是,干脆直接去见见他好了,其他的一切,都再说也不迟。
夜深人静,一道身影才刚偷溜出宫,冷宫外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宫外,刚出宫,就有人来接应箫玉婉。
她知道那是箫玉承派来的人,因而毫不怀疑地上了马车,马车就这样驶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京郊。
“跟属下来。”
箫玉婉跟上了那个暗卫的步伐,边走边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心中却有些大骇,这里是京郊,他们刚刚是怎么出城的?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前,暗卫停在了一扇门前,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房间内传出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进——”
暗卫推开门,箫玉婉紧随其后走进了房间之中。
箫玉婉一眼就看到了箫玉承,唤了一声,“皇弟。”
闻声,箫玉承抬起头来,起身走了过来,“皇姐,原来是你到了。”
“是啊,不过我好奇皇弟,有什么非来京城不可的缘由吗?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的话,你私自入京城,等同于谋逆叛乱。”
箫玉婉话中的关切并非完全虚假,箫玉承总归是她的亲弟弟,她担心他,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