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然的手明显一顿,接着她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给箫逸宸夹着菜。
“皇上政务繁忙,哪儿能天天往本宫这里来?再说了,凤仪宫来多了,难免让人诟病。”
箫漓允将口中的茶喝了下去,这才开口,“谁敢诟病?再说了,皇兄来皇嫂你这里,本就是正儿八经的事,哪有什么不妥。”
“皇妹说的是。”
一道声音从殿门口的方向传来,随之走进来的,是两道修长的身影。
两道身影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完全不陌生,一个正是当今夜阑的圣上箫楚靖呃,而另外一个,正是箫漓允见了眼睛都开始发光的人——君澜澈。
“皇兄,正说着没想到你就刚好来了。”
和箫楚靖简单打了声招呼,箫漓允边说边往君澜澈的身边移。
箫楚靖轻笑了两声,毫不客气地揶揄起箫漓允来,“皇妹你啊,以前还死活不愿意嫁呢,如今才嫁了没多久,就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扭了。”
“话是对着朕说的,可这眼神啊,一直往摄政王的身上瞟呢……”
箫漓允脸皮子薄。就算是被箫楚靖说中了那又如何,她才不承认。
“皇兄,才没有的事情……”
但是任在场的人都能听出箫漓允话中的心虚和底气不足,几个人互看了一眼,难得默契地没有拆穿。
箫漓允这时也挨到了君澜澈的身边,想着自己没跟他说就离开摄政王府了,他会不会怪自己?
想到这里,箫漓允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果断地挽住君澜澈的手,拉着他走到先前自己的座位旁边坐下。
接着,她就开始殷勤地给君澜澈端茶送水,“阿澈,你渴了吗?我给你倒茶。”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云山雾茶,皇后嫂嫂特地给我准备的,你也尝尝。”
听见这是她喜欢的茶,君澜澈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松开了些许,清冷浑厚的嗓音低沉地响起,“好。”
箫漓允一喜,迅速就将自己端着的茶递到了君澜澈的嘴边,后者就着她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用一种莞尔深意的眼神盯着箫漓允。
箫漓允被这眼神盯得脸红了少许,忙借着把茶杯放下的动作缓了缓自己的心绪,低着头问道,“阿澈,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
“那我给你布菜吧。”
说着,箫漓允又伸手拿起了公筷,开始细致地为君澜澈夹起了菜,夹进碗中的菜也是特意挑选了他平日里喜欢的。
对面落座的箫楚靖和凌玥然在看到箫漓允和君澜澈之间融洽的氛围时,都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着如出一辙的欣喜和宽慰。
“来,玥然,朕平日里政务繁忙,倒是疏忽了你们母子,朕也给你布些菜,聊作赔罪。”
箫楚靖也夹了一些菜放进了凌玥然的碗中,惹得凌玥然惶恐致谢,也反向夹了些菜给箫楚靖。
等她回神,目光落在自己碗中时,凌玥然不免有些惊诧,箫楚靖夹的菜,竟然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
可是这……她想不明白,她虽是皇后,但皇上如此繁忙,也是迫于无奈才娶了她的,怎么还会记得她的喜好呢?
疑惑的她抬起头望向箫楚靖,刚好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凌玥然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静静地吃起了菜。
整个餐桌上唯有箫逸宸一个人干瞪着眼,原本父皇和姑父不来的时候,他一个人霸占了母后和姑姑所有的注意力,现在可好,他们一来,他就失去了全部的宠爱。
小小的箫逸宸那点小心思全然写在了脸上,被箫漓允及时发现了,她忍不住打趣着,“逸宸,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姑姑,逸宸也想吃那个香酥仁。”
“好好好,姑姑这就给你夹。”
香酥仁放置的位置离箫漓允很近,倒是离箫逸宸很远,箫逸宸够不到也是正常。
箫漓允去给箫逸宸夹菜了,君澜澈的心里有点闷,好巧不巧,他就看到了箫逸宸一个得意加挑衅的眼神。
君澜澈的脸色则瞬间阴沉了下去,箫逸宸是故意的,这个小屁孩儿,他突然看着箫逸宸就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箫漓允将香酥仁夹到了箫逸宸面前的碗中,距离有点远,所以她就稍微站起了身。
好巧不巧的,因为伸着胳膊,她先前放在袖中的瓷瓶就掉了出来,刚好滚落在桌上,还打翻了一杯茶。
“哎呀——”
箫漓允惊呼一声,目光触及一处时,眼神微微闪了闪,见状不妙,她当即就想把瓷瓶拿回来。
但她的手快不过一直盯着她的君澜澈,早在瓷瓶掉落出来的一瞬间,君澜澈就眼疾手快地拿了起来。
他打开了瓷瓶,发现里面是几粒药丸,脸色也更加难看了起来。
“箫漓允,你又背着我偷偷吃药?”
箫漓允的内心一阵无语,什么叫她偷偷吃药,她好端端的吃什么药?何况这还是世间罕见的毒药啊。
箫楚靖和凌玥然疑惑的视线也都朝着她射了过来,但箫漓允显然无暇顾及这些,而是快速地从君澜澈的手中抢回了瓷瓶。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还好是君澜澈对她一直格外纵容,否则,想从他的手上抢到东西,她还真的是,四面皆壁——没门。
箫漓允清楚君澜澈紧绷着的脸色的意思无非是让她解释,她把瓷瓶再次装好之后才凑近了君澜澈。
“阿澈,你听我慢慢说。”
只是,她突然就顿住了,余光瞥向了箫逸宸。
凌玥然也是个通透机灵的人,当下就明白了箫漓允那道眼神的意思,便唤来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先将箫逸宸给带下去。
箫逸宸倒是乖乖地跟着宫女先离开去偏殿了,一点儿都不哭闹,这倒是让箫楚靖对自己皇子越发满意了许多。
箫逸宸被带下去后,箫漓允才眼神诚恳地看着君澜澈,“阿澈,你信我。”
“这不是药,我更不可能吃,这是世间罕见的毒——百日断魂散。”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骇然诧异,其中最甚的,莫过于君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