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漓允也看清了夏廷知和苏昱的嘴脸,但她偏生想让他们吃点闷亏,给他们添些堵。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夏家主不认他们,却也无法改变他们是你的子嗣的既定事实,所以,他们的姓氏,最好姓夏才是,夏家主和二皇子觉得呢?”
面对着箫漓允的突然发难,苏昱显然多了几分兴致,再看向夏廷知时,他便挑眉示意夏廷知照做。
内心再不情愿认下他们,夏廷知还是松了口,“冠以夏姓罢了,本家主便给他们这一个特例。”
明明就该是他们应得的姓氏,此刻却好似这是一个恩赐。
身份也夺了,姓氏也改换了,箫漓允便看向了宴会上一开始就发难的苍岩五公主洛纤纤。
“想必五公主也看到了,先前与你起冲突的,可不是夜阑的公主,五公主若要将此事追究到底,那请自便,只是若再带上夜阑皇室的嚎头……”
即使箫漓允的话没有说完,但任谁都能听出那掩藏着的深意,包括坐在座位上有些坐立不安的洛纤纤。
看到洛亦白投过来的视线,洛纤纤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带着和善但虚假地笑容说道,“长公主说的对,此事,本公主便也就不打算再计较了。”
说完,洛纤纤就重新坐了下来,视线却带着怒气看向司陌绝所在的方向,比起去找夏玉婉的麻烦,她现在更看不惯的,分明是司陌绝旁边坐着的那个陌生女子。
殿中慢慢响起了其他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之中,夏玉承和夏玉婉显得与周遭的环境都格格不入。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茫然无措,以及美梦和野心皆破灭之后的绝望和悲戚。
夏玉承的视线落在了那枚尚在宫人手中躺着的扳指,他早就知道那是碧云让他好好保管之物,说是有朝一日定然会派上大用,寻到珍贵的宝物。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扳指,竟然会是指证他为夏家子嗣的信物?
真是嘲讽啊……
本来,即使不是夜阑皇室的人,突然身份转变成泽梦夏家的子嗣也还不是那么糟糕的境遇,但夏玉承知道,这一切都是箫漓允逼的,是她步步紧逼让自己也失去了最后的身份。
就连夏家的庶子和庶女,他和夏玉婉也都不为夏家所认可,这让夏玉承,如何能不绝望?
“箫漓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我最后的一击是吗?”
夏玉承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近旁的箫漓允一人尽数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紧接着,箫漓允就转身朝着他,以胜者的姿态,扬起了一抹深长的笑。
“你的心中既然都有答案了,为何还要来问本宫呢?”
这话,便是证明了夏玉承所言不假,他的猜测皆为真。
夏玉承也低声笑了起来,话中还带着几分不甘,“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做这些的缘由……”
“缘由?”箫漓允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夏玉承,“若要真论起缘由,那大概就是,你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动了不该动的人,想要不配得到的东西。”
“别以为你们那些腌臜的手段能骗过本宫,本宫往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跳梁小丑斤斤计较,呵,倒是让你们以为本宫是个软柿子了。”
夏玉婉也听到了几句箫漓允的话,此刻的她倒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了下来,她木讷但又清醒地开了口。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救我,给我解药的,对吗?”
箫漓允冷嗤了一声,“那是自然,百日断魂散,你们想下给阿澈,妄图伤害本宫最爱的人,本宫岂能饶你们?”
这个理由,也算是真的,不过箫漓允自己的心里十分清楚,她和夏玉承兄妹两个的仇恨,早已不止于此。
夏玉婉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说着,“完了,没了,都没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比不上箫漓允嫡公主的身份已是最让她感到不公和怨恨的事了,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泽梦夏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了,而箫漓允,却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箫漓允挥了挥手,示意此事便到此为止了,让宫人先将夏玉承和夏玉婉带下去。
只是,变故却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夏玉婉迅速挣脱了宫人的束缚,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刀,直直地朝着箫漓允冲去。
“箫漓允,你去死吧!”
她大声说着,顺便朝着箫漓允所在的方向挥舞着刀。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但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甚至站了起来,谁都不敢眨眼喘气,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君澜澈是最先察觉的,他敏捷地将箫漓允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护住了她,在夏玉婉冲过来的一瞬间就大力将她踢出了几步远。
夏玉婉挣扎着想要再做点什么,但那些宫人显然早已反应过来,根本不再给她这样的可趁之机了,纷纷上前夺过她手中的刀,将她禁锢住。
箫楚靖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立马大怒道,“大胆夏玉婉,竟敢当众行刺我夜阑的长公主,传朕旨意,三日后凌迟处死。”
在场的人皆高呼着“皇上万岁”,只有夏玉婉一个人癫狂地大笑着,她的视线定格在了箫漓允的身上,嘴中不住地咒骂着。
“箫漓允,我祝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轮回,受尽世间千种酷刑,万般疾苦,永……”
还不等夏玉婉再继续多说,便已然有宫人拿着肮脏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她只能呜咽着发出了口齿不清的声音。
终究,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宫人扭送着带了下去,连同着一起被带下去的还有夏玉承。
刚刚的变故来得太快,就连箫漓允也都是茫然的,好在有君澜澈护着她,她倒是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惊吓,多少也受到了一些,脸色都变得苍白了少许,倒是让君澜澈好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