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今晚的司陌绝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南月灵的身上,否则光是凭着他往日里的机敏,早在洛纤纤躲起来的刹那他就能及时发现她。
顾虑到此刻夜已深,即使再想与南月灵继续待在一起,司陌绝也强迫自己暂时收了心思。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面对司陌绝的好意,南月灵没有拒绝,“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何来麻烦一说?相反,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麻烦我呢……”
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搭着几句话,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洛纤纤看着司陌绝和南月灵的身影越走越远,怨恨早已填满了她的心。
“本公主管你叫南什么,敢抢走属于本公主的人,你给本公主等着。”
“哼,本公主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君澜澈和萧漓允是最早离开太和殿的人,因而在宫宴结束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时,他们早已抵达了摄政王府。
下马车时,君澜澈小心翼翼地拉着萧漓允的手,生怕她出一点点差错。
由于目光全汇聚在了萧漓允的身上,以至于君澜澈一时不察,自己倒险些摔倒,这也引得回去的路上萧漓允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真的很好,夫君你大可以放心的,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那怎么行?你现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我又怎么可能彻彻底底地放心呢?”
闻言,萧漓允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了,她清楚君澜澈决定的事情,一向难以更改。
唯一的例外是她,但若事关她的话,只怕是君澜澈认定的一切也都不会轻易更改。
“那好吧,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着自己一些,别让我还要担心你。”
“好,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担心我的机会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着,即使不再说话,但已然默契地都清楚对方的意思了。
“对了,允儿,你今日为何那样轻易就放过了泽梦的那个皇子?”
这也是君澜澈今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只负责保证箫漓允的计划都不会出现什么差池,至于最终主导一切的权力,他几乎是双手奉上交到了箫漓允的面前。
君澜澈有这个疑惑也不奇怪,箫漓允耐心地解释了起来,“那是因为今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啊,再说了,那个皇子,早晚都得教训一番的。”
“还想让本宫当众献舞,真是可笑。”
箫漓允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苏昱的鄙夷,君澜澈也深有体会,他对苏昱,同样有着深不见底的嫉恨。
更何况,苏昱身边的人还跟他父王的死有着密切关系,君澜澈自然也是要从长计议的。
见君澜澈迟迟不说话,箫漓允忙问了一句,“夫君,你在想什么?”
君澜澈回过神,却只是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道,“没想什么,天色已晚,允儿,你该早点回去歇息了,我们走快一些吧。”
说着,他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随即将其披在了箫漓允的身上,看着她被自己的披风拢在其中,君澜澈的心里说不上的宁静。
箫漓允嘴上应着好,实则心里也大概明了了几分,君澜澈一旦说谎,必然是会下意识就做这个动作的。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言地走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在安顿好箫漓允之后,君澜澈就去了书房,一进入书房,他就又放纵自己沉浸在悲戚的情绪之中。
“主,主子……”
初一走进来看见这样颓唐的君澜澈,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君澜澈并没有无视他,而是坐直了身子看着初一,“何事?”
“主子,这些,都是千玑阁搜寻到的所有有关泽梦苏昱一党的消息。”
“好,给本王吧。”
初一忙把自己手中的厚厚一沓纸张都放在了桌案上,接着转身便欲走出去,不料君澜澈反倒叫住了他。
“你最近可有跟允儿说过些什么?”
初一的笑一瞬间在脸上凝固住了,只是他目前背对着君澜澈,倒是没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
只是,就算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慧眼如炬的君澜澈还是明显发现了问题所在。
“初一,本王说过,这些事都不准跟她提到,你是当本王的话都是耳旁风吗?”
初一忙转身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最近倒是很敢。”说完,君澜澈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朝着初一摆了摆手。
“算了,先下去吧,这一次,本王姑且不予计较,但,这样的事,本王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
转身离开的刹那,初一有些欲哭无泪,这夫妻两个,好像就可着劲地折腾他,分明他才是最为难的那个人。
“唉。”看着茫茫的夜色,初一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
司陌绝说要送南月灵回去,当真是亲自送她回去,就是送的方式,有一些别致罢了。
“以前,我就曾惊讶于你分明是个女子,骑术却丝毫不逊色于我,但往日都是你骑马,今日,不如跟我一起同骑一匹马?”
司陌绝说完,攥着缰绳的手也收拢了几分,掌心中也渗出了紧张的虚汗。
南月灵无奈极了,“你不就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吗?你看我有得选吗?”
司陌绝讪讪一笑,率先动作迅速上了马,接着便朝南月灵伸出了自己宽厚的手。
说归说,但当那只长满茧子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南月灵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司陌绝轻轻一带,南月灵就稳稳地坐在了马上,也坐在了他的怀里。
闻着鼻息间的馨香,司陌绝的心情也更好了几分,“坐稳了,我们走喽。”
司陌绝夹紧马腹,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跑了起来,随即他又有意识地让马跑慢一些,毕竟他想多让南月灵在他的怀里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