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权力,一份责任。”
箫漓允默念了这句话,内心已然认同。
她身为皇室享受了万千荣宠的公主,便不得不为了夜阑的江山社稷出谋划策,殚精竭虑。
是百姓供养了她的富贵,反过来,她必须用自己手中的权,去护佑百姓的安宁。
“所以,只要还有责任,我们身上的地位权力,便不可能被抛卸下。”
“若先摄政王在世,看到你的样子,一定会欣慰的。”
君澜澈狐疑地问道,似是想再确认一番,“当真?”
“自然当真。”
箫漓允还想再说些什么,外头便传来了一些声响,定睛瞧去,已然是晚膳时分。
膳房的小厮和丫鬟在忙碌着端菜,这才引起了一片喧嚣。
“夫君,该用膳了。”
君澜澈点点头,“用膳便用膳,我倒是要瞧瞧,能让允儿欣喜的菜到底有多值得。”
菜上齐后,箫漓允便拿起筷子跃跃欲试,看着满桌的菜肴直犯嘀咕,心里纠结着到底该从哪一道菜吃起才好。
君澜澈只是一眼便看穿了箫漓允的心思,看她还在犹豫,便干脆自作主张,将自己面前的佛酥卷夹进了箫漓允的碗中。
“就从佛酥卷开始吃吧。”
箫漓允惊喜地看着君澜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佛酥卷?”
“我怎么知道你想吃佛酥卷?”
君澜澈又看穿了箫漓允的心思,心想,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这样说,既解决了她自己纠结已久不动筷的窘境——佛酥卷离得太远,又顺从了君澜澈的意思,显得他们心有灵犀。
君澜澈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感慨自己娶的王妃果然还是太聪明。
要是他当初再蠢笨一分,只怕都娶不上这样的王妃。
“你一直盯着我做甚?怎么不赶紧用膳?”
君澜澈一边给箫漓允夹着菜,一边故意逗弄她道,“允儿难道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如今看着你,我便已经再无口腹之欲了。”
箫漓允被这话一噎,险些呛住,得亏君澜澈一直留意着她,忙舀了碗鲫鱼汤放到了她的面前。
箫漓允喝了两口汤,脸色才缓和了稍许,但她脸上摆明着是愠怒的神情,君澜澈见状,既无奈,又有些手足无措。
“允儿,你还想吃什么?”
“我自己夹。”
“允儿,那要不再喝两口汤?”君澜澈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箫漓允的神情。
“不用,我不想喝汤了。”
“可是你腹中的孩子说她想喝汤。”
“你……”箫漓允一阵失笑,“她想不想喝我自然知道,她也不想。”
君澜澈见箫漓允始终油盐不进的样子,免不了有些心虚,早知道就不逗那么狠了,现在箫漓允都生气了。
“允儿,你别生气了,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为夫遍寻京城也能给你找来。”
闻言,箫漓允颇有几分傲娇地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为夫何时失言过?”
“那好。”箫漓允这下彻底来了兴趣,“我要……”
君澜澈听着听着,瞳孔便微微张大,似是有些惊讶于箫漓允想要的东西。
尽管难,但君澜澈还是咬了咬牙道,“好,放心吧,允儿,我会设法给你弄来的,到时候狩猎鱼龙混杂,适合浑水摸鱼。”
“我相信,有夫君在,这自然不难。”
箫漓允的笑中带着些许娇俏,但,在不久后,这笑却会成为某个人的梦魇。
……
远离京城的密林中,几十道身影正在这林间穿梭,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对外宣称养伤,实则早已离开京城的司陌绝。
“将军,咱们都赶路那么多天了,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司陌绝闻言,拉住了马的缰绳,示意马停下,他回头看向问话的属下,意味不明地一笑。
“你问本将军?实话说来,这个问题,本将军自己也都不清楚。”
司陌绝说罢便叹息了一声,“如今朝野局势复杂,皇上初定政局,许久不见来往的泽梦和苍岩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同时出访夜阑。”
“天下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若真是这么巧合的话,只能说,这压根不是巧合。”
司陌绝的话让属下听得云里雾里的,“可是将军,就算如此,咱们不去先前固若金汤的驻守之地,反倒来了这等穷山恶水之地……”
“够了。”司陌绝突然抬手,示意属下停下,随即严肃地朝在场的所有部下朗声开口。
“朝堂上的诡谲云涌,我司陌绝不曾懂,只是,夜阑有难,身为臣子,我自知不可推诿,皇帝有诏,我必然誓死奉行。”
“而今泽梦来意不明,我等奉皇命来此驻守,便是在为国效力,尔等丹心如我一致,既然此——”
司陌绝突然加重了语气,“今后若再有煽动人的消极言论,本将军定不轻饶。”
闻言,刚刚出声的属下忙下马跪地,在司陌绝的面前俯首。
“属下知错,还望将军惩处。”
司陌绝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薄唇轻启,“起来吧,下不为例,其他人等,在此驻扎歇息,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说完,司陌绝便想策马离开,不过一道声音却令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司将军,你的信,京城来的。”
听见这几个字,司陌绝急不可耐地看向送信的官差,“还不快拿来。”
官差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急着看信的人数不胜数,现在再一看见司陌绝也这样,内心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淡然地将信递给司陌绝,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转眼的功夫,司陌绝早就拿着信不见了踪影。
无奈,官差也只好折身而返。
和官差的淡然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便是跟随司陌绝出生入死的部下们,一个个像活见鬼一般惊讶不已,仿佛自己得见了多不可思议的事。
“我,我刚刚没看错吧,拿信的人就是司将军吧?”
“你没看错,我也狐疑着呢,这还是看见加急文书都巍然如山的司将军吗?怎么如今不过一封京城来的信就能让他这样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