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白小姐,本公子这就给你揭开盖头。”
说着,潘闰将喜秤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即便挑起了盖头的一角,紧接着将盖头挑翻在了地上。
雾蝶的容颜便就这样在烛火之下显露了出来,三分柔情,四分缱绻,眉眼中又好似带着几分英气,既温婉,又孤傲,宛若清冷的雪莲。
“啧。”潘闰见状,眼中的挑逗似乎都要溢出了眼眶,“真是没想到啊,白小姐竟然还是如此一个妙人儿。”
“这外面的人,都说白小姐貌丑无比,可本公子却觉得,全是无稽之谈罢了。”
听着他这些奇怪而又自语的话,雾蝶的心里十分不耐,心道这潘家公子,倒是和传闻差不多,酒囊饭袋,纨绔风流。
对于这样的人,雾蝶的心中满是鄙夷,果然,世间鲜少有男子能如他一般……
正在她出神之际,潘闰已经拿起了桌上装有合卺酒的酒盏和酒杯朝着她走了过来,将杯中倒满了酒,递到了她的旁边。
“白小姐,喏,喝了这合卺酒,日后你与我,可便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
雾蝶心中一阵作呕,面上却依旧是那一副冰冷的神色,她伸手接过了酒杯,豪爽地一口饮下。
此举让潘闰愣神了刹那,合卺酒本该夫妻一同举杯对酌才是,可……
罢了,他心想,脸上却维持着险些绷不住的笑容,“白,白小姐,果然豪爽。”
“不对,我该改名了才是,日后便叫你,茵儿吧……茵儿,意下如何?”
雾蝶并未搭腔,潘闰也似乎毫不在意,他将自己手中端着的合卺酒一饮而下,接着便将酒杯随手一扔。
他朝着雾蝶一步一步逼近,而雾蝶衣袖中握着匕首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现在潘府的人还很多,她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否则就很难脱身。
离原定下的时辰还有半刻钟,看来,她需得想方设法稳住潘闰才是。
雾蝶寻了一个由头,便干脆问了起来,“潘公子原本该是还在前厅敬酒的,怎么这么快便过来了?”
“那自然是因为,心中记挂着茵儿,放心不下,我便先过来看看。”
在潘闰看不见的地方,雾蝶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但是潘公子若是不在前厅,难免惹人诟病,不妨……”
雾蝶的话还没说完,潘闰便急急出声打断,“不用,他们就算是知道了,又岂敢诟病本公子?”
说完,潘闰便朝着雾蝶一把扑来,若是寻常的世家女子,恐怕还当真一时不备让他得逞。
可雾蝶并非寻常的世家女子,她时刻留意着潘闰的一举一动,再加上她敏锐的行动力,先潘闰一步站起身来躲了过去。
潘闰扑了个空,人仰马翻地摔在了床榻上,他迅速地翻身坐起,手指着雾蝶开始叫嚷起来。
“茵儿,你何故躲开你夫君我?”
雾蝶再三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忍,“潘公子,我,我紧张。”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这个理由确实打消了潘闰心里的疑虑,在他看来,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太重要的事。
于是,他便干脆地安慰了雾蝶几句,雾蝶的心中倒是一喜,她可巴不得潘闰多说一些,这样,她才好等到来接应她的人。
前厅的人正觥筹交错,欢畅酣饮,有些人为这场联姻感到真心祝福,而有人却只是借此笼络潘白两家,趋炎附势罢了。
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司陌绝正也跟着混迹在人群中,喝起了喜酒,吃起了好菜。
他虽然对君澜澈具体的计划知之不算甚多,但好歹也需要在这里看着,免得出现些什么其他的纰漏。
“公子,时辰已到,雾蝶姑娘该得手了。”
司陌绝听见暗卫在自己耳侧的低语,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他站起身来,借口问了一句茅房在何处,便离开了人群喧闹的地方。
一个不被人注意到的人,即使离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
屋内。
雾蝶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却丝毫不惧,杀人于她而言,可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刚刚,潘闰又死心不改,妄图以同样的伎俩逼她就范。
在潘闰朝着她冲过来时,雾蝶迅速拔出了衣袖中的匕首,就在潘闰惊诧的眼神之中,将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
“你……你怎么敢?”
话音未落,潘闰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目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见此情状,雾蝶走到了窗边,朝着外面吹了一记口哨,没一会儿,两三道黑影便出现在了窗外。
“主子,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打晕了,主子可得快些离开此处了。”
闻言,雾蝶
“也就是大婚当日,他们才能降低防备,让我得手,否则潘白二家,当真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是啊,主子,那现在……”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不过在那之前,先让小五小六将白茵带过来。”
暗卫不敢反驳,很快就去传了信,不一会儿,一道身穿着与雾蝶同样喜服的人便出现了,正是真正的白家小姐白茵。
“这……”
饶是心智再强大,或者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乍然看到死去的潘闰,白茵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难免觉得有些不适。
“白小姐,你确信要自己承认这件事吗?”
听见雾蝶的话,白茵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雾蝶姑娘放心,此事,本小姐会以一己之力担下的,何况,这本就是本小姐和他之间的仇。”
“千玑阁既都已经帮本小姐完成了前面的事情,那接下去的,本小姐自己来。”
白茵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好似这件事于她而言早已不过是寻常。
“更何况,本小姐到底也是白家人,白家,会尽全力保下本小姐的,其他的,本小姐才不关心那么多了。”
雾蝶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看来,世家大族的小姐,也远没有旁人看上去的那么容易,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