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苏皓的脸上闪过迟疑,但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是,是舅父让儿臣来询问母后的。”
“你说什么?”
皇甫裕云显然更加惊讶了,“哥哥为什么突然要让你来问本宫这个?”
苏皓被皇甫裕云的话问得不知所措,犹豫着说道,“这……儿臣也不知道。”
“等等,所以哥哥已经从夜阑回来了?”皇甫裕云若有所思地说着,“那为何先前我回皇甫家,都还没有看见他?”
闻言,苏皓也摆了摆手,“儿臣想,大概是因为,舅父可能才刚刚回去,恰好和母后错过了吧。”
“那皓儿你,又是怎么见到他了的?”
“儿臣是在路上碰到舅父的,舅父刚刚回来,可能是去找父皇了吧,不过没有找到,恰好就遇到了儿臣。”
苏皓一边细细地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一边用最简洁的话照着给皇甫裕云复述一遍,“见到儿臣,寒暄不过两句,舅父便突然跟儿臣提了这样的要求。”
皇甫裕云跟着点了点头,至于是何要求,她现在也都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难怪了……哥哥没有找到皇上,大概是因为,恰好那时,皇上和魏倩冉在一起。”
“而哥哥都回来了,皇上和魏倩冉站在皇宫门口,想来就是在等着苏昱吧。”
当把一切事情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皇甫裕云就豁然开朗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她却依旧没有要回答苏皓提出的问题的意思,“好了,皓儿,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她温柔地看着苏皓,眼中带着慈母才特有的柔情,“哥哥那儿,你不用管,母后会去亲自跟他说的。”
“既然现在苏昱已经从夜阑回来了,那皓儿,该做什么,不需要母后告诉你了吧……”
皇甫裕云的眼中满是深意,母子连心,几乎不需要她表明,苏皓自然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躬身道,“母后放心,儿臣都知道的。”
……
箫漓允正坐在自己的屋内,冷不丁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匆匆的声音,她回头看去,便看见了风风火火的南月灵越过了门槛朝着她走了来。
“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果然在这里。”
一进门,南月灵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顺手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扔在了地上。
箫漓允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那地上的包袱,惊诧地开口。
“南月灵,你,你来真的啊?”
“来真的什么?”
“那当然是,你当真要去苍岩?”箫漓允的声音都难掩其中的惊讶,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闻言,南月灵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笃定地说道,“那是自然。”
“我的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也早就决定好了,这事,自然也就是真的了。”
南月灵扬起了自己的下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箫漓允。
“喏,我现在过来呢,就是为了来跟你告别的了。”
箫漓允无奈地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显然有些无可奈何。
“罢了,你既然决意要去,那我也没法拦着你,木樨,去给南小姐置备些盘缠去,顺便,再让人给她准备一辆好一些的马车。”
听见这话,南月灵突然就伸出手拦住了箫漓允,推辞道,“不不不,不用了。”
“我有不少盘缠的,不需要你的,更何况,都有盘缠了,哪里还愁没有马车呢?”
南月灵嘴角的笑有些肆意,这让箫漓允却更加疑惑了起来。
“盘缠?你哪来儿的?”
几乎是在问完的刹那,一道灵光就闪过了箫漓允的脑海,她突然就想起来了些什么。
“原来如此。”
看见箫漓允这样恍然大悟的神色,南月灵知道自己大抵是不需要再解释些什么的了,她顺着箫漓允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箫漓允一时沉默不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箫漓允和南月灵两个人都静静地坐着,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到底还是南月灵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沉寂,“我说长公主,我都要走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箫漓允略微顿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不然,一路顺风?”
南月灵嘴角的笑就这样僵了起来,“那不然,你还是别说了。”
闻言,箫漓允却大笑了起来,“好了,刚刚都是在逗你玩的,哪能没有话对你说呀。”
箫漓允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才又抬起头来认真且郑重地说道,“此去苍岩,危险重重,你又是自己孤身一个人,一定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保重。”
南月灵点点头,“好,放心吧,本小姐命硬着呢,哪能轻易出什么事啊,别担心。”
箫漓允突然就有些舍不得让南月灵离开了,毕竟南月灵可是她如今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人了,她这一走,再加上过些时日君澜澈也要离开……
一想到这些,箫漓允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难受起来。
南月灵顿时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难受了?”
箫漓允也不拐弯抹角,干脆地承认道,“是有一点。”
“在想,你离开了,就没有人陪着我做些无趣简单的事情了。”
南月灵也跟着低落了下去,“是啊,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摄政王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顾你呢……”
说着,南月灵也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地就想挖摄政王的墙角。
“不过啊,漓允,我可跟你说,若是那摄政王照顾不好你,或者照顾不周的话,你不便,那等我回来,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直让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箫漓允被南月灵的话逗乐了,不过嘴角刚弯上去没多久,就又悄然收了下去。
同时,她还不忘朝着南月灵拼命地使着眼色,可奈何南月灵压根没有留意到她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