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满意极了,早在和司陌绝相处几日之后,他便对司陌绝表示了赞赏。
当时他还想着,若不是自己的女儿有了婚约,他倒当真觉得这人和南月灵极为相配。
真是兜兜转转,有缘至此,此人正是和南月灵有着婚约的司陌绝。
就在南晋沉思之际,司陌绝再度开了口。
“岳父大人本该在北疆,如今却来到了这苍岩的京城,所为的事情,便是查清当年苍岩皇宫的那场宫变真相吧。”
话题兜转,南晋和南月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后,南晋便先意识到了司陌绝在说些什么。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也已经知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南晋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念头。
他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不错,我所为之事,确是如此。”
“好。”司陌绝突然应道,“我不问岳父大人到底与苍岩皇室有何纠葛,也不打听为何,岳父大人要查明这真相。”
“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岳父大人,达成所愿。”
“如此,有劳了。”
“岳父大人不必这般客气,你既是月灵的父亲,便也如同晚辈自己的父亲一般,做这些,本就理所应该。”
司陌绝云淡风轻地说着,在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南月灵静静地听着,头一次没有任性地插科打诨。
她知道,司陌绝之所以这般做,全然都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她。
南月灵的心中有一阵阵暖流涌过,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幸好,他与她,不是陌路人。
……
泽梦的御书房内,苏蛰正气得浑身发抖,桌案上的奏折也都被他狠狠地一扫在地。
他怒不可遏地用手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昱,气急败坏,“你个混账东西。”
“胆敢偷了朕的传国玉玺不说,竟然还将他弄丢了,眼下,竟然还找了个假的玉玺来糊弄朕。”
“你真当朕如此蠢笨吗?身为泽梦的君王,又岂会被你这样的小把戏蒙在鼓里?”
被苏蛰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苏昱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原本,回来那日他就将玉玺拿到了御书房还给了苏蛰,当时苏蛰也没有细看,随手就收了起来。
可今日一早,当有太监来传递苏蛰召见他的旨意的时候,苏昱不知为何竟觉得惶恐和不安。
直到来了这御书房,他才知道,原来,是夜阑的人戏耍了他,是君澜澈,给了他一个假的传国玉玺。
“父皇息怒啊,儿臣也是被那夜阑的摄政王所蒙骗,是他,拿了一个假的玉玺先糊弄儿臣的。”
苏昱伏低着身子,不敢抬头看苏蛰一丝一毫,心中一边恨意满满,一边却又在忙着想法子先脱身。
“儿臣若是知道这个玉玺是假的,断然不可能用假的玉玺来糊弄父皇的,还望父皇明察。”
此时此刻,但凡是苏昱说的话,每多说一句,便多能增加一分苏蛰心中的怒火。
“好啊,好啊,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苏蛰指着苏昱的手依旧没有放下来,不过他却转身在桌上翻找了起来,随后将几本仍在桌上的奏折一股脑都扔到了苏昱的身上。
奏折打在身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昱来不及准备,闷哼出声,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又继续挺直脊背跪好。
“你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到底何德何能做这泽梦的二皇子?如何配,做朕的儿子?”
苏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瞧这些折子,你给朕好好看看,全都是文武百官参你一本的折子。”
苏昱自然看见了,那翻开着的奏折上明晃晃的字眼,这些大臣,无一不是在谴责他的。
更有甚者,有人甚至还在奏折上请求严惩他。
“父皇,此事,终归是儿臣一人之过,父皇要责罚,儿臣毫无怨言。”
“只是,儿臣体恤母妃,不愿叫母妃知晓此事,还望父皇成全。”
苏蛰的气微微消了些许,看着苏昱,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又有着几分其他的思绪。
“你惹下了这么多的乱子,你以为你母妃不知道吗?”
苏蛰冷嗤了一声,神色带着嘲讽,又带着些难以言明的复杂异动。
“既然要处罚,那你便去大理寺牢房,待上半月吧,这半月,好好反思己过,任何人不得探望。”
“另外,罚你半年俸禄,尽数充国库,三月不得上朝,不得参与政事,且,朕还要收回你的昱王封号。”
说罢,苏蛰狠狠一甩衣袖,转身背对着苏昱,摆明了再也不愿看见他。
苏昱继续躬着身子,“是,父皇英明,儿臣遵旨。”
苏昱转身,离开了御书房,这一路上,他的心中满是无法消解的恨意。
这段时日,他的处境本就艰难,苏皓越发得势,而他却日渐式微。
再有三月不上朝,不参与政事,只怕是这泽梦的朝堂,都该又变换了一番风云吧。
苏昱走后,苏蛰无力地瘫软在龙椅上,他的眉目间,都满是疲倦之色。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当年他还未成为皇上时,只是一个小小皇子时,皇甫裕云给他尽心尽力按摩的画面。
想到这里,苏蛰便招来了身侧服侍的太监,“皇后呢?她在这里?”
太监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就去了菩提寺,说是为皇太后祈福,眼下只怕已是到了菩提寺了。”
“祈福祈福,一天天的,不管后宫之事。”
苏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色难看地问道,“皇后要去多久?”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派人传来了口信,说是皇后娘娘,要在菩提寺住上三日,方才回宫。”
“罢了,由她去吧,朕看她这个皇后,早就不想当了。”
苏蛰想起了太监的话,便干脆站起身来,“朕也有许多日未曾见到母后了,让人摆驾,朕要去看望母后。”
“是,奴才遵旨。”